悲悯。

少女获救了，混混跑光了，少年死了。

千般众生相一一印入眼帘，莫煌并无任何感触，这种事情不论古往今来，中西都一直在上演，哪怕时光蔓延至未来也一样会上演，莫煌隐身飘飞而下，能够更加清晰的看见现场。

肥胖缺少锻炼的身体，不算丑陋，但也和帅气扯不上一丝关系的脸孔，身躯被鲜血染红，双眼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只残留最后一丝丝对于少女的眷恋。

颇为靓丽的少女嘤嘤哭泣着，但在莫煌的眼中，少女的心情根本瞒不过他的双眼。

惊怕，恐惧，不断落下的泪水更多的却是逃脱大难之后的喜悦和后怕，对于救命恩人的逝去，感激，悲悯，却没有更多的意思。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这是一场彻底的悲剧。

莫煌对此毫不理会，吸引他前来的可不是少年和少女间可能有的青春恋爱剧，而是渐渐迈向彻底死亡的少年本身具备的某种资质。

人流渐渐散去，围观过瘾后的人群自然不会喜欢在命案现场多呆，莫煌降临下去，现了身形，凝视着命案现场的某一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在莫煌眼中，一个严重透明的身影伫立在那里，无助的彷徨徘回着，面目微微有些模糊，但可以看得出就是刚才死于非命的胖少年。

如果让任何智商正常地球人看见这一幕，都可以脱口而出自己见到鬼魂了，但现在，却只有莫煌一人可以看见这只新晋的鬼魂，也只有莫煌自己才明白，在此刻的地球上，不靠任何超自然因素在死后自然成鬼到底代表着什么意义。

“你后悔吗？”幽幽问着，却果不其然看见胖少年的鬼魂没有一丝反应，莫煌伸手一弹，一颗幽幽光点烙印进他的额头中，瞬间胖少年的面目瞬间清晰了许多，一日生前一般，莫煌再次问道。

“你……你是牛头马面，还是黑白无常？来带我走的吗？算了，走吧，早死早超生。”胖少年呆呆看着自己已经变成半透明的躯体，最后深深叹息一声，用仿佛看透一切阔达语气诉说着，这份阔达倒是让莫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已经做好面对一个陷入不可置信疯狂暴走的鬼魂，没想到他倒是看得开。

“我不是牛头马面，也不是黑白无常，我仅仅是一个路过此处，偶尔突发心情，想听一下你死后感想的无聊人而已。”原本的计划中不管如何，莫煌都打算给眼前这个胖少年一个不容拒绝的使命，但眼下他既然神智尚算清醒，莫煌也打算花上几分钟稍微聊一下，也算是权当解闷。

“死亡，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出乎意料的轻松，人生最后一步有这样的感受，也算是幸运了。”胖少年淡淡笑着，脸上确实浮现出几分解脱之色。

“你居然如此期盼死亡的降临吗？是因为你心头的自卑吗？觉得自己往日遭遇太过不堪，丧失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吗？”胖少年长的甚是人畜无害，纵然因为死后阔达乐观显得有些阳光气息，但眼神的游离和自卑，还有只有长期卑微弯腰才能养成的猥琐气质都诉说这厮的往日遭遇，这点眼力莫煌还是有的。

，

“你知道我？也对，能看见幽灵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平凡人，是的，我以前确实过得不怎么样，父母长期外国工作，长期一个人生活，学校生活也很糟糕，尽遭人欺负，觉得有点累而已。”

多大点的屁事至于吗，莫煌很想这么说，也颇有将眼前这厮拖去荒木界游历一圈，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做活着的宝贵，什么叫做生在福中不知福，两世孤儿出身，一路摸滚打爬，血流的比眼泪多的莫煌有这个资格鄙视之。

但毕竟天性不同，莫煌也很难真正扭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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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本性，从薛家姐妹的经历莫煌就得知了这点，烂泥就是烂泥，想扶上墙实在是吃力不讨好，所以莫煌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继续问道：“那么，你后悔吗？我看得出你喜欢那个女孩子，难道你就没有一丝留恋吗？”

“你说诗涵吗？留恋有什么用，她不仅是校花，还是千金大小姐，我这种烂泥又怎么能去攀这种高枝呢，说实在的，其实我也没想真的上去英雄救美的，只是不小心看见了，想偷偷去报警就算了，谁知道运气不好滑了一下跌了出来，这才硬着头皮硬上的，最后果然死了，我果然运气一直不怎么样啊，但说实在的，我并不后悔，起码在人生的最后我还耍了一下帅，有一个美女校花抱着我哭的稀里哗啦的。”

面对这厮的阔达，莫煌很难定义他的性格，但他此刻的一言一举都让莫煌产生这厮颇有意思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王大明，怎么了，该到上路的时候了吗？”面对莫煌突然的严肃语气，王大明以为自己上路的时候到了，但却陡然惊愕住，因为对面这个男子的一双眸子，突然变成异常神圣威严的金色，给人一种天威凛然不可违逆的感觉。

“吾且问你一个问题，你恨吗？恨那些胡作非为，因为自身罪恶而杀死你的小混混们，在吾面前，一切谎言都无从掩饰。”

“我……恨。”被殴打，被杀死，说不恨是假的，纵然王大明死后一直阔达乐观，但这也只是因为自卑性格下努力产生的自欺欺人乐观处世态度而已，在莫煌一双神圣双眸之下，一切都无从掩饰。

“就算我恨，有能怎么样，我都死了。”嘟囔着，王大明语气充满着无可奈何，莫煌淡淡一笑，道：“如果吾能赐予你力量，足以逆反生死，让你重踏人世的力量呢？那么你告诉吾，你会怎么做？”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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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

莫煌愉悦笑着，笑声从低沉渐渐变成轰传天地的巨响，宛如天地同时震动一般，无穷神圣与威严的光辉自莫煌身边弥漫开去，周遭一切景物都开始变换褪去，街道变成宫殿，林木变成奇花异草。

王大明在光辉弥漫开来的第一个瞬间，都感受到了某种无言言语的冲击，这是至圣至洁，至高至上的无上威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神圣与古朴共存的宫殿中，方才还在询问自己的男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哪怕是抬头都看不到头顶的巨神。

这个巨神身披无数光华凝聚而成的袍服，纵然是端坐不动，都带着无尽的威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