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说过,这是邪道!这背离了兽人的传统!现在我在这里,向你挑战,就是要告诉世人,兽人用兽人自己的方法,也能够获得应有的胜利!”…
“错!你知道你胜利不了。你知道所谓‘兽人的方法和传统’是多么没有意义没有立场的存在!想要反驳我吗?拿出干货来打我的脸啊!可事实上,现在你们依旧还在大荒原上挣扎求生,依旧无法取得哪怕是一片稳定肥沃的土地!”6希用远远过了对方的音量大声道:“这是什么原因?因为所谓兽人的传统,就是让你们这些明明应该承担领导职责的人物全都去二缺地锻炼肌肉了!”
“你你你。你这是在胡说!我们,我们……”
“你们什么啊你们,说不过给人扣帽子。那是小学生都不用的手段!用自己的蛮勇而非头脑去带领族人,比起领袖的责任却更注重自身作为武人的荣誉。听起来倒是很纯爷们。但说白了不也就是另外一种类型的任性吗?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长大的逗逼,再仔细想一想。在这种人物领导之下,兽人居然还能继续存在着,这倒也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6希叉着腰傲然指天,仿佛一位伟大的哲人一般讲述着开天辟地的普世真理。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背后仿佛环绕起来一圈阳光似的。
“我,我们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生活啊!休,休要随意侮辱兽人们的历代先祖!”
“我才懒得侮辱你们,只不过是我的良心让我讲述客观事实而已。”6希冷冷地道:“现在,我不说让你跟奥克兰人和诺德人比了。就看看你身边的燃刃氏族吧……你的甲胄应该是出自风暴海角上的青岚自治领的铠甲作坊吧?这种档次的甲胄在人类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件普通货色,可惜在你们的世界中,却是你这样的贵胄子弟才能使用的奢侈品。可同样的,在燃刃氏族,阿索格的亲卫队可是人手一套的。看到这个情况,你就不窝心吗?”
“……窝,窝心!”
“你们兽人老是说‘人类狡诈卑劣’,但其实完全是误解了。说白了,要在这个疯狂而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生存得更好,蛮力和荣誉是远远不够的,只有足够无耻,才能艰难地生活下去。不是我们人类想要卑鄙,想要欺骗,也不是阿索格不遵守兽人的传统,说变了,都是为了适应这个错了的世界啊!现在你告诉我,作为一个未来的兽人可汗,要想带领你的族人生存下去,要想履行你作为领袖的义务,为了守护那宛若小羊羔一般的责任心,你到底需要什么?”
“这这这……是卑鄙吗?”
“错了,是脑袋啊……看来,你还是没有什么悟性啊!”6希露出了沉痛的眼神,看着满脸迷茫同样沉痛的兽人武士:“没有头脑不可怕,因为总是可以学习的,但没有悟性的话,估计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头脑了。一个注定不会有头脑的老大,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是,是啊……还能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坦赛呐呐地念叨着,满脸灰白,双目僵直而再也看不到任何焦距。仿佛整个人的精神和活力都从来灵魂中被抽走了似的,只留下一具迷茫而看不到前路和方向的行尸走肉。
“大,大人。前往不要中了这些联邦法师的邪术啊!”对话到了这个地步,跟在坦赛身后的两个兽人武士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地提醒道。
“邪,邪术……对。这是邪术!”坦赛忽然恍然大悟,脸上顿时泛起了一阵病态般的潮红,整个人的身体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似乎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这其中自然包括了愤怒,当然同样也包括了被戏耍了的羞惭和纠结。可是,更重要的,双目中的迷茫依旧没有消失。到了这个时候,这位碎拳氏族的年轻少可汗赫然现,自己一生所坚信的理念。竟然就这样动摇了,仿佛一座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似的,看似光鲜稳固,却依旧是摇摇欲坠。…
“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6希一本正经地道:“这没有邪术,一切都是真理。你是明白的。”
“决斗,说好的决斗呢?我要找你决斗!”
“现在的你打不过我,这你也是明白的。骚年,迷茫的人上了决斗场,不过死字而已。”6希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的表情一定仿佛是佛祖一般:“你走吧,骚年,等你真的体会到了我今天所说的。在来找我决斗吧!”
“我要杀了你!”
“你说不了我,骚年!更何况,你现在已经失去了自我的迷茫之人。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何谈杀我?”
“我,我还有手里的战刀!我还有这一声千锤百炼的身体和武技。我……”
“我是谁?”
“……我?你?你不是6希?贝伦卡斯特吗?”
“不,‘我’是谁?6希?贝伦卡斯特是我的名字。但却不是我。你的名字是坦赛,但这也不过是你的名字。抛除这个名字之后,我们有各自的灵魂和精神,各自的性格和人生,可是,迷茫的你呢?你已经失去了精神和信念,已经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你在怀疑自己以前的人生,怀疑自己的一切行为和准则,开始怀疑自己的灵魂和精神是不是属于自己了。那么,剥离了这个名字,你还有什么?身体吗?身体只不过是灵魂的载体而已,没有灵魂的身体,和亡灵们的僵尸和骷髅又有什么区别呢?一个骄傲的兽人勇士,一个未来的氏族可汗不应该这样行尸走肉地活着。那么,大声地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我我我,我应该是要杀了你的……”兽人呐呐地开口。
“当你这具一声蛮力的身体最终无法让你找到前进的方向,你所需要的,便是灵魂的解放!但更多的时候,只有抛离了过去,才能迎接新的未来!”6希大喝了一声:“现在,骚年,再一次大声地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
“我,我想要脱离束缚……我想要解放!”坦赛忽然出了一声狂野的怒吼,仿佛是一头受了重伤坪死的狮子一般,那迷茫的双目骤然间又一次恢复了清明,但眼眶中却缓缓地流出了两行血泪。他扬起了手,忽然抽出了背后的斩马刀,然后压在了脖子上,用尽全身力量猛地一拉。他的两个随从甚至都来不及出阻止的声音,这位年轻而勇武的兽人少当家的头颅便离开了他的身体。
“嗯……做得好!你的灵魂终于迎接了光明的未来。”6希肃然起敬,认真地向从双足飞龙上一头跌落的无头兽人行了个礼。当他立起身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