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平静地说:“我们回去吧。”
“哥……”霍婉婷哭着问,“我们要回哪去?我们没有地方可去了。”
“我们回霍家。”霍庭东将妹妹拥进怀中,沉声说道,“霍家就是我们的家,等哥赢回霍家,哥就和你一起把秋秋和楚恒接回来。”
“嗯!”霍婉婷紧紧抱着哥哥,用力点点头。她也会让自己变强的,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再见到楚恒。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平静而又缓慢的流淌。
对于顾秋秋来说,时间过的真的是有够慢的,慢到她觉得她的人生太过冗长,她就这样一无所有地活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很久以前她曾经很坚强,然而这打击对她太大,她的孩子没了,她这个灾星也不敢回家了,霍华德回到尤利娅身边,回到王室去履行他的承诺,他和尤利娅的盛世婚礼即将举行,英国举国上下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幸福的人那么多,不幸的就好像只有她一个。
她为什么要苟延残喘,因为她自己心里清楚,她还在等,可是她在等什么,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有的时候她会沉溺于幻想中,幻想这是一个梦,等她醒来后就什么都结束了,她还在霍庭东的旁边,又或者,她还开着自己的小诊所,当她的男科女医生,继续倔强并且自由地过日子,她从来不曾认识霍庭东这个人,以后也不会认识、不会相知、不会相爱……
伦敦的今年雨水好像特别多,顾秋秋一个人缩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那房间只有一扇窗,一扇窗,她一个人就够了。
百无聊赖的日子一天接一天,眨眼间,霍华德的婚礼到了,明天他就会娶尤利娅为妻,很快他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很快他也会从顾秋秋的生命中消失了。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再永恒的东西,也敌不过时间的沉淀。
顾秋秋一个人躲着,谁也不见,谁也不去想,就连高烧不退也懒得去看病,她静静躺在床上,心想就这么结束也不错,不过至少在结束之前,请让她做个美梦。
“等你有一天结婚了,记得要请我去参加你的婚礼喔。”
朦朦胧胧中,她忽然想起曾经对霍华德说过的这句话,她说过两次,一次是在他面前,一次是在他身下。
至少……这最后一件答应他的事情她应该做到吧?她昏昏沉沉爬起来,将自己厚厚地裹成球,戴上墨镜和口罩,看着镜子中消瘦又病态的自己,她苦笑,心说这下就是自己的亲妈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她出了门,她知道霍华德和尤利娅的婚礼会在伦敦大教堂举行,她拖着沉重的躯体走到那里去,站在人群之外静静地等着。
九点十分,皇室车队缓缓而来。
她看到坐在车里的霍华德和尤利娅,尤利娅身着很高贵漂亮的婚纱,脸上挂着恬静而美好的笑容,而霍华德眼中却盛着无法磨灭的忧郁,就连他的笑都是那么让人心疼,他一直目光恍惚,左顾右盼,像在寻找什么。
顾秋秋尾随在人群身后,看着尤利娅手挽一袭制服的他,踏上教堂台阶,步步而入,终于消失在她视线之中。
“霍华德,祝你幸福。”顾秋秋羡慕地笑笑,自言自语地低喃,然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突然她被人撞得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头磕在一个石阶上,那一瞬间她眼前一花,登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骚乱,守在教堂外的安吉拉看到对面街道人群散开,有个柔弱却又鼓囊囊的身影躺在地上,她忙跳过围栏,冲上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们让一让!让开一下!”
教堂内,婚礼已经开始进行,霍华德和尤利娅双双站在主教面前,在数以千计镁光灯和数以万计目光的注视下进行他们爱的承诺。
“霍华德王储,你是否愿意娶尤利娅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吗?”
主教手持圣经,神圣而庄严地向这位英国历史上最英俊最年轻最受爱戴的王储发问。
可霍华德却迟疑了,那句他反复练习了无数次的“我愿意”就是说不出口,他在等,他还在等,他还没有看到顾秋秋,他还在挣扎,他不想自己的命运从此彻底被人决定,他不想自己和顾秋秋的那扇门永远被人关起。
“霍华德!”尤利娅低声提醒道,她脸上已浮现出焦急神色,她知道他在等什么,可只差这一句话了,只差他说出“我愿意”,那么她就名正言顺成为他的妻子了!
霍华德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所有人的都在看他,伊丽莎白女王尤其生气。他苦笑,他想,或许这就是宿命了,他们从此再也无法相见了,直到死的那一天,都无法再相见。
“霍华德王储,你是否愿意娶尤利娅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吗?”主教又问了一遍,台下嘉宾和各国媒体都纷纷交头接耳,略带惊愕地望着眼前的王储,一时间猜测云云,他们都搞不懂这位年轻王储为什么迟迟不肯说出那三个字。
霍华德的手突然攥紧拳头,就在那一瞬间,他做出了他一生中最叛逆的决定:“我,不愿——”
“意”字还没脱口,台下就已彻底哗然,与此同时从教堂庄严的门外挤进一个瘦小的身影,安吉拉一路跳过卫兵的守卫,冲进婚礼现场,大声对霍华德说:“王储,她就倒在门外,她发烧了!”
“什么?”霍华德大惊失色,他一把扯掉身上的花束,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这行为对于英国及全世界来讲都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叛逃,伊丽莎白女王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她和尤利娅一个勃然大怒,一个惊慌失措,异口同声地尖叫道:“霍华德!”
“对不起。”霍华德回头看了一眼瞬间花容失色的尤利娅,经历了那次事件之后,这是他第一次露出久违的温柔笑容,他温柔地说,“我不愿意。尤利娅,会有人爱你,但那个人并不是我。”
“霍华德!!!”尤利娅瘫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脱掉属于皇室的制服丢在教堂内,越过重重卫兵阻拦,跟着安吉拉,一点一点消失在那扇沉重的大门之外。
霍华德被除去英国王室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