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欧阳如海不敢让他开车,生怕他会突然玩命似的横冲直撞,把路上所有的人都撞死,这家伙发起怒来就不顾一切像困兽一样可怕。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无论有任何事情发生,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只要顾秋秋活着,我已经失去她一次,我不能再失去她一次了。我身上的刀口还在,难道要让我再一次剖开自己的心吗?”
“我是说……当然我也希望她好好的,但是我是说……你要冷静。”
语言在霍庭东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他一直紧紧盯着路面,除了偶尔的“左拐”、“右转”之外,就再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终于到了。
霍庭东下了车,看到那里一切如常,又或者说人去楼空更恰当,那里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死寂,所有的人都不在,从一层到顶层,几十层楼里,似乎吞噬了整个世界般的安静。
“如果顾秋秋在的话,她应该被关在顶层。”霍庭东大声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的这么大声、这么镇定,他也许只是想自我安慰,他只能靠这种方式支撑着自己走下去、找下去。
然而他落空了,顶层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开着的窗,吹起薄如蝉翼的窗纱,在空中缓缓舞动。
秋秋呢?他心爱的女人呢?
“庭东,她……她没在这里。”云清环顾四周道,“但是这里似乎有人来过,你看那里的杯子,就好像刚刚被人使用过一样。”
办公室里所有的门都大开着,他们甚至能从中嗅到一股血腥味,那只杯子就是从最里间的卧室套房桌上发现的,那床上床单是不合常理的蓝色。
霍庭东手里攥着那只杯子,那是霍华德递给顾秋秋的杯子,顾秋秋的双手曾经一直握着它,那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馨香。
欧阳如海一直警惕地盯着霍庭东,生怕他又做出从窗户翻出去自杀这种蠢事,可这次的霍庭东却显得出奇淡定,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像丢了魂似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而后突然说:“还有一个地方,秋秋她之前一直住在那里。”
“霍庭东……”
“我要去,我要去看一眼。”霍庭东深吸一口气,他心里已经绝望了,但是他想,就算是秋秋已经被霍元凯害死了,他至少也要看到她的尸体。
欧阳如海拗不过他,他心里滋味也并不好受,他甚至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待会就会有个美妞儿拍拍他的肩膀把他从梦中叫醒,他会发现自己不过是睡在美人身旁,而不是面对着随时都可能崩溃的霍庭东,和最坏的可能。
他也不想失去顾秋秋。
他驱车按照霍庭东的指示找到一座三层小楼,那里是顾秋秋住的地方,很小很温馨。霍庭东深吸一口气,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他一个人走进屋子,这里一切的摆设还如同以前一样,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秋秋就是这样放置这里的每一个杯子每一把椅子,他突然惊觉她以前是个挺马虎又神经大条的丫头,可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又透着女人味的小丫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背负了太多。
“秋秋,我来接你了。”霍庭东对着空气说。他回想着他们的过往,蓦然惊觉从他们在一起直到现在,秋秋一直在包容他、寻找他、无休止地等着他,一天又一天。
而他为她做过什么?他什么都没做过,他甚至没能每天给她一个最最简单的晚安吻。
“秋秋,我来接你了!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吗?”
他声音发颤,他开始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假的,他一定是在做梦,否则为什么那个小女人的身影不出现在他眼前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爬上楼去的,只是当他推开卧室门时,秋秋已经不在了,他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两张照片,和……一个重重的包裹。
霍庭东瞬间就喘不过气来了,他睁大眼睛看着桌上的东西,这时其他几人也已经纷纷赶了上来,都站在门口,紧张地盯着霍庭东的背影。
他先是看到那张照片,那是她跨骑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的照片,他看不到那男人的脸,但是他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心像是被人生生扯开一个大口子,正汩汩往外流着鲜血,霍庭东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照片,又展开手里的信,他失控的双手甚至将那封信撕成了两截,他用了好久才拼起来。
霍庭东:
我等了你六个月零二十三天了,这些日子里我担惊受怕,生不如死,我每周都孤孤单单一个人去产检,有的时候我很累,有的时候我很疼,有的时候我很彷徨,但是这些时候,你并不在我身边。
我想我可能等不到和你在一起了,我只是一个再脆弱不过的女人,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渴望一个平凡的生活。
感谢你曾经为我做过的一切,感谢你爱过我。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我们,结束了。
霍庭东忽然有一种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的感觉,他想笑又想哭,他料到了一切,却没料到竟然是秋秋自己先放弃了他。
他撕开那个包裹,看到一个小小的软陶相框,上面是一大一小两只手印,大的是秋秋的手,纤细修长,小的是……是他们的宝宝,那个小家伙的小手那么小一点点,旁边还印有一双他的小脚丫印,小到还不如顾秋秋的一个大拇指长。
是啊,他们的孩子才六个月,六个月的孩子,还能有多大?他连手印和脚印都印不清楚!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朦胧之中他看到小脚丫旁边的一行小字:“爸爸,再见。”
男科女医生:总裁你好大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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