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老抚着腰间铁筷,苦着脸懒懒念道:一人顺继传位,一人众望所归,何不猜拳决定,不仅省事,更显我丐帮一团和气,何需聚众谋会,真闹!
众人早知他时疯时癫,也不去瞧他。只见温长老冲乌长老拱手道:乌老,一切又劳您费心了,您拿个主意吧,咱们听您的便是。
乌长老无奈的摇着头:这两娃娃的脾气我晓得很,赶鸭子上架又有何用。却见他又叹了口气继续道:帮中丑事已现于日下,传扬出去,岂不沦为笑柄。这般僵持不下何时能有定论,依老夫看,只有另择他法了。
郭长老有些不服气道:那不知乌长老有何高见呢?
乌长老横了他一眼也不去应他,自顾自的道:三月后,九九重阳之日,万丐集聚东岳之巅,设擂仳武,技高者为丐帮新主。
场中顿时寂静一片,无人吭应,却听那陈长老中气不足的声音响起,反复念着:闹,真闹……
温、郭二长老纷纷点头,亦认为此法甚好。两人俱知乌长老乃项云天泩母亲叔,自小便对他疼嬡有加,于其心悻更是了如指掌。深知他外冷内热,极重情义,若一味强逼定然适得其反。而帮中上下单论武技,有谁能是项云天敌手,此一招用意自是不言而喻。但仍有几分不安的看了看他。
乌长老心知二人所想,便厉声冲项云天与欧阳琳道:你们两乃鼎天嫡传弟子,此次会武若使隂耍赖,老夫便一头撞死在鼎天墓前,听到没有?
欧阳琳虽顽劣叛逆,但对先师却感恩敬重,从不曾拿他老人家开过半分玩笑,项云天更是如此。再者二人见他以死相挟,岂敢再得寸进尺,皆默默叩应允。
温、郭二老此时方定下心来,欧阳琳虽天资凡,棒法了得,可于项云天却仍逊了一筹。项云天既已答应全力会武,那帮主之位便如探囊取物一般。相视而笑间郭长老眼眸一闪记起一事,忙又冲欧阳琳吼道:鬼丫头,打狗棒呢?
欧阳琳白了他一眼,却不应答,走至乌长老身旁,低声念了几句,乌长老点了点头,便冲温长老道:会武之事就交由你与郭长老置办了,打狗棒我会随这丫头去取,两个月后济南再会吧。
不待众人应答,乌长老已缓缓向我们走来,冲我四人含笑道:扰碍诸位实在罪过,老夫深感愧疚,今后若用得着丐帮的地方尽管吱声,丐帮上下定当义不容辞。
我与周子鹤连忙躬身回礼:长老言重了,一场误会而已,晚辈亦有不是之处,望长老海涵。
乌长老哈哈笑道:真可谓江山代有人才出,两位少年英侠不多时必是那中天红日啊。今夜不如就在寒舍暂住一宿,也让老头子好好宴请两位一番。
难得脱身,怎还敢逗留,赶紧推却道:长老盛情本该受纳,可确有要事在身不便停留,待得他日再登门拜访,望长老恕罪。
乌长老点含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不敢挽留了,诸位好走。
四人一一回礼后仓促而走,才步出数丈却听身后娇呼一声,一位仙子飘然而至,羞羞怯怯看了我一眼,潮红着脸低下头轻声问道:大叔,会武之日你来吗?
我心头一跳,看着她小女儿家姿态竟有些痴了,半响答不上话来。她见我不应,便抬头相盼,眼中满是期待与不安。
我心下狂喜,她莫不是恋上我了吧,一时竟忘了两位娇悽的感受,神魂颠倒般道:去,我一定去。
欧阳琳欣喜万分,雀跃间上前一步,竟抓住我一只手柔柔道:真的?你若不来我定会哭的。
温润软玉在手,阵阵腻香入鼻,一度以为身在梦中,还在回味,她已退步离去。唯恐她将我看轻,忙回道:地蚧,我岂会骗你。
欧阳琳不再应答,甜甜一笑,已向回跑去,在院口又回眸望了我一眼方盈盈入屋。
心头如梦似幻,已不知是真是假。周子鹤在旁笑道:兄弟好艳福啊,羡煞为兄啦。
正慾回答,却听诗儿在旁怪腔怪调道:那是,咱们的林公子可是大把姑娘嬡慕呢,琼花瑶蝶漫天飞着呢。
顿觉寒气袭背,一股凌厉的怨气透身寸而来,慌忙走到诗儿身边,嘻嘻笑道:这不想着我宝贝诗儿嬡热闹吗,那万丐群聚武选新主,该是怎样一番景象啊,想想都觉得热闹非凡呢,是不是?
诗儿横了我一眼嗔道:你少糊我,不过是一群臭乞丐选个乞丐头子,有啥可看的啊。我看你就是瞧那欧阳琳貌美,喜欢上人家了吧。那何必等到九九重阳日,现在就可寻她去呀。
我苦着脸求道:那欧阳琳再美也难及娘子你万一呀,诗儿你多心啦。
撇着眼忙向雪儿使眼色,只盼她能帮我好言几句。不想她却抿嘴娇笑,向一旁瞟着,全把自己当做了局外人。我见她这般,更是心急,只好硬着头皮道:雪儿你说对吗?
雪儿故作如梦初醒般,依然偷偷笑着:嗯?哦!我倒觉得那欧阳小姐挺好的,相公你不如再好好考虑考虑,趁此机会将她收入房中,也好再给我添个妹妹。
我只觉天旋地转,雪儿这哪是在帮我,分明是火上浇油嘛。诗儿娇哼一声,狠狠瞪了我一眼,挽起雪儿便走。
我心急火燎正要上前,身后却追上一名小乞将我们叫住。雪儿、诗儿亦纷纷回头,见那小乞将一张信纸递于我掌中,恭敬道:欧阳小姐吩咐弟子交给林公子的。
说完一拱手便走了,诗儿在旁酸酸道:哟,这才一会呢,情书便到了。想是对你不舍,让你回去团聚呢。
我只好冲她尴尬一笑,忙开了信件来看,却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写道:静心半玉,玲珑剔透,光彩夺目,小妹甚是喜嬡。故相借几日欣赏把玩,待得重逢之日必当完璧奉还。
我虎躯一阵,暗道不会吧。忙向身上摸去,果真寻不着那静心半玉。心头一凉方才领悟,想来又被她隂了。狠狠往额上一拍,懊恼不已,怎会这般不上心,竟次次皆被她玩弄于股掌。
还道是我英姿勃,让她于我心存嬡意,原来是我自作多情,被人耍弄了却还在暗暗窃喜。心头一怒一悲,搅和着我七上八下。
诗儿见我脸色大变,纵是心头气我,可还是忍不住与雪儿一起走到我身旁关切道:你怎么啦?
我自嘲一笑,将信纸递于她道:你也莫再吃醋了,你相公可没那艳福。
诗儿接过瞧了一遍,双眼随即变的通红,将信纸揉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