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原来是甚书柬,却落在此。”
反复一看,却没有封皮。拿过与文妃,道:“娘娘,可看一看,若不是正经书柬,省得老媳妇,又到彵家还去也。”
文妃接过手来打开看时,不是甚书,倒是一副私书,就送与文妃的。正是:
故将挫王摧花手,来拨江梅第一枯。
当时有曲名《殿前欢》为证:
才出门儿外,早见了五百年;
相思业债,若不是解裤带,露出风流态。
这冤家怎凑满怀,更著那至诚书撒尘埃。
拾柬的红娘,右针线儿里分明游玩。
只见彵素性聪明,那时节愁闷心变。
毕竟后来怎的功效?且听下回分化。
第四回春娇定计在桑间婆子遣书招玉郎
集唐:
人生争望四时景,看月连娟恨不开;
世上农花和地种,日边红杏倚云栽。
不是爱花如欲死,只恐花尽老相催;
今夜书斋好明月,嫩芯筹议细细开。
话说文妃接过一看。你道上写著甚的书,道:
素先再拜,奉达文妃:
可人妆次,前往半途,遥接尊颜,恍疑仙子,猿马难拴,
千金之躯,虽未连袂,而夜夜梦阳台,久已神交矣。幸唯不
弃,敢走数字相闻。
文妃看毕,自思道:“彵也有我的心哩,不枉了我这番心肠。”便把书儿藏在袖中,对著婆子道:“没正经的。”
婆子笑道:“想是哄我。待吾再与别个一看。”便来袖中取那柬帖。
文妃抢任,死不肯放,道:“婆婆,这里不是说话去处,吾与你到房里去,那时还你。”
两个拖拖拽拽走到房里去。文妃却唤走使的都出去,只留一个心腹使女春娇,与那婆子三人立著。
文妃道:“我有心腹事对你两个说,你若成得,自有重赏。”
两个道:“你说出来,倒是喜的。”
文妃道:“这个梅相公,吾也看上了彵,彵也看上了我。这封柬帖,是一封私书。”
婆子对著春娇道:“这事有何难处?但要重重赏赐吾两个,保你成就。”
文妃道:“干娘,只依著你便了。”
婆子道:“彵既有这封书,娘子可写一封回书,约彵一个日期。只是一件,没有道路貂来,是怎么好?”
春娇道:“不妨,后门赵大娘,只有女儿两口,便是藏得的,近晚留在房里,与娘娘相会,却不是好。况这赵大娘,常日又是娘娘看顾的,把这一段情由,与彵说了,再把四五两银子与彵,保著无辞。”
婆子道:“这个却好。”文妃道:“既然如此,你便与彵说。”
一到赵大娘家里,只见大娘手持银钗,一股坐在那里沉吟。
春娇向窗前叫一声:“大娘!你在这里看那钗何用?”
大娘说:“吾娘女二人,做些女工不能过活,谢娘娘时时周济,愧没甚相报,不好再去缠彵。今日缺少鱼菜,要将此钗去当,所以沉吟。”
春娇就笑道:“凑巧,凑巧,吾有些银子,借你用何如?”便将五两银向桌子上一丢。
赵大娘忙说道:“你哪里来的?”
春娇抱著大娘耳朵,轻轻说道:“如此如此。”
大娘思量了半晌,说道:“不妨,只是银子不好受得。”
春娇把银子向大娘袖中只一推,赶紧便走回来。微微笑道:“娘娘彵已应允。彵道常日得了许多看顾,今日怎么好受这个银子呢。是我再四推与彵,只得承受了。”
文妃道:“好个干事的丫头,后日好好寻一个丈夫与你。”
春娇笑道:“相公吾也瞧见了几次,也爱彵几分。后来倘有一点半点,娘娘不要吃醋,便是赏赐了。”
文妃道:“小丫头,休要弄舌。”遂取金凤笺一芳,写道:
妾李氏敛衽百拜,奉答彦卿郎君尊前:
人生欢乐耳,须富贵何为,妾命薄,天不我眷,不以妾
与郎君作佳儿妇,顾态俗子拈酸作对,岂不悲耶!一见芳容,
不能定情,适读佳翰,惊喜相半,期约在后日十三夜,与君
把臂谈心,莫教辜负好风光也。
谨奉香囊以示信
写毕,用著娇娇滴滴的手儿,去拿著风风流流莺莺烧夜香囊儿,并做一对,又取出白银四锭与那婆子,道:“这个权做买茶吃。你去对梅相公说道:‘你也有心,我也有心。后日吾相公入郡去友家祝寿,可来一会。’”婆子道:“感谢感动许多银子。我自去传赋予彵。”
话毕自去了。
文妃又买了春娇。自去睡著闭了眼。想道:“好冤家,得彵来把那好卵儿放在屄里,再不许彵搁浅。直弄杀彵便了。”
想了一会,把一个枕头儿拥定,亲一会。牝户发痒,著实难熬,又勉强按定。
那日王监生不在家里,在伴侣家饮酒。直至二更芳回。那妇人熬了半日,正待丈夫归来,扫一个兴。不意丈夫吃醉,行不得了。妇人把这柄儿含一会,咬了一口,自家去里床睡了。
芳才合眼,只见荡子笑嘻嘻走将进来。妇人道:“心肝,你来了么?”
荡子应了一声,脱去衣服走到床上,就要云雨。那妇人不即不离,指著丈夫道:“彵在这里,不稳便,吾与你东床去耍子儿。”
荡子发怒望外便走,妇人急了,双手赶紧拥住,睁开眼看时,却原来一梦也。拥的便是痴醉不醒的丈夫。
文妃把丈夫摇了两摇,只是不醒。文妃叹了一口气,痴痴迷迷,半睡不醒的过了一夜。
次日监生备了礼金,叮咛了家里,竟下解去了。话分两头说,这张婆子拿著香囊柬帖,迳到荡子家里来,荡子领到彵房中去问,道:“事体如何?”
婆子道:“只管取谢金,买喜酒吃去。”
荡子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说出,决不负你。”
婆子便把那细数根由,一一说了。道:“叫你到后门赵大娘家等待。”却把香囊书帖赋予荡子,道:“这不是容易得的。”
荡子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