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与你。」杨氏道:「嫡亲哥嫂,尚不见怜,我与你
非亲非故,何敢受惠?」老者道:「说哪里话?济人须济急,此老汉本心。米在门首,可收进去。」老者竟
自走了。杨氏拿灯去门外照,并不见人,好生疑惑。回首一看,果然地下一大袋米,有一二石多,袋结上挂
着铜钱二千。杨氏想道:「我若吃这米完,也得半年,必然丈夫回来了。这米钱不是人送,定是神助。」於
是望空拜谢,也不自缢了,将钱、米收拾停当,然後去睡。杨二郎见妹子两日不进去讨,心下想到:「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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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甘心饿死不成?」便着个小 出来打听了,回覆到:「姑娘房里,柴米甚多,一发好过哩。」杨二郎吃惊
道:「是哪里来的?」其妻道:「她人才甚美,要寻个帮主,也极容易。只是别人知了,我们如何做人?但
捉贼见赃,捉奸见双。事体未的,不可出口。你黄昏时看个下落,倘有动静,再摆布他,不怕他不改嫁。」
杨二郎点头道:「是」。
到黄昏後,悄悄走到门首打听,不见一毫动静,连打听四五个黄昏,俱没影响,又与妻说知。其妻道:「养
汉婆娘,极有算计。若待他做出事来,你我体面何存?不如趁早断送她个乾净为妙。」杨二郎道:「怎样断
送她?」其妻道:「这等败坏门风的,活在这里也没趣。待更深时,到她门首,放起一把火,岂不了帐?就
是别人见了,也只道自家失火,岂不乾净?」杨二郎拍手笑道:「好计较!不怕她走上天去。」看官,你道
一个妇人独自住在门前,谁知至亲哥嫂去摆布他。正是:
青竹蛇儿口,
黄蜂尾上针;
两般犹未毒,
最毒妇人心。
那杨二郎听了妻子之计,就如奉圣旨,等不到次日,即吩付厨下,收拾乾柴乱草,只等夜间行事。不料他夫
妻算计时,那日游神已听得明白,飞奔奏与玉皇上帝去了。到了更尽人静,杨二郎便叫小 搬了柴草,到了
妹子门首,放一把火。这些茅草小屋,一时便烧的满天红。杨二郎正在那里看,只见火尾,登时横冲,入自
己大屋,自己住屋也烧起来了。心下大惊,急赶进搬抢家伙什物,走到後门,懊悔不迭。及查看人、物,烧
坏两个小 ;妻子去抢衣饰,被火烟冲倒,活活烧死。二郎慌在一团,天明方知烧死妻子,此是後话。
却说杨二发火烧时,杨氏刚正睡着,忽梦中听得有人,连叫「火发」。慌忙披衣起来,那火已烧在面前,心
下慌得没主意,只是叫天。忽见那晚送米来的老者,从火里钻进来道:「大娘子,我来救你出去。」把杨氏
驼在背上,从火里缓缓走了出去。直驼了一段路,才放下道:「大娘子,这火是怎样起的?皆因前日我送你
米,你哥哥疑你做甚丑事,故夫妻设计要烧死你。不书理昭彰,你倒不死,他的房子却尽烧了,又烧死了个
把人哩。」杨氏道:「原来如此!蒙你老救我,真是重生父母!但如今到那里去安身?」老者道:「先到我
家再处。」遂领着杨氏走到家里,推开大门,安顿一去处,与杨氏道:「大娘子坐住,等我进去点光来。」
那老者进去。杨氏坐了一会,一个瞌睡竟睡着了。
天明醒来看时,原来不是人家,是个土地庙,那妆塑的土地,正与夜来救他的一般。杨氏醒悟道:「原来公
公救我,料我日後还有些好处,不然屡屡救我则甚?」便起来拜谢土地,刚刚拜完,忽见一夥人,拿香烛进
来。内中一个,叫做张小峰,常与裴胜相好的,见了杨氏,骇问道:「大娘子,怎麽独自坐在庙里?」杨氏
一头哭,便把丈夫不成器,出了门,及哥嫂逼嫁、放火烧我、感得土地救出的话,一一告诉。众人道:「你
哥家事颇好,休说你一个,就是叁五个妹子,也供得起,怎下这毒手。」内中一个是後来的,住在杨二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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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道:「千算万算,天只一算。昨夜火起时,四邻俱看见,有人站在半空,把几面红旗,遮好四边房子
,单烧杨二一家。天明找寻妻子,已烧得黑炭样了,还在那里哭老婆哩。」众人听了都伸舌头道:「真是虚
空有神明。」张小峰又问杨氏道:「裴胜哥出去几时了?」杨氏道:「将有年半。前日闻得哥哥说,已死了
,不知是真是假?」张小峰笑道:「活活一个人在,怎麽说死?」杨氏道:「莫非官人知些信息麽?」张小
峰道:「现在扬州钞关上,帮个公子的闲,终日骑马出入,好不阔绰哩!」杨氏道:「几时见他?」小峰道
:「今年春头。」杨氏道:「我要去,可寻得着麽!」小峰道:「一到扬川,就可见面。」杨氏道:「这里
到扬州多少路?」小峰道:「有二叁百里,还要过扬子江哩!」杨氏泣道:「这等我永世不得见了!不如寻
个自尽罢。」小峰道:「不要忙,做找不着,加些盘费上去。我家媳妇,也是扬州人,明日要回娘家去。你
搭了他船同去,岂不省便?」众人道:「妙极!」遂登时叫了轿来,抬杨氏到张小峰家去。杨氏拜谢众人,
嘱道:「列位,奴家若寻得丈夫回来,再谢。但今日之事,切不可令我哥哥得知。」众人应允散了。
杨氏到了张家,次日便同他媳妇上船。张小峰赶来,拿一封书交给杨氏道:「见了裴兄,将此书交他。」杨
氏拜谢开船。不多二叁日,到了扬州,杨氏就借小峰媳妇家权住。那家知他贫穷守节,不胜哀怜,好好看待
,逐日着人领她满街去撞,偏生不遇。一日走到个小巷,见一个,手拿 酒,托着几盘点心,身上穿的褴褛
,忙忙走进一个人家去。杨氏仔细看时,正是丈夫裴胜。原来裴胜跟个公子帮闲,好不兴头。但他虽落魄,
旧家气骨犹存。那公子常倚势,欺凌平人,裴胜背地与同辈,说他短处,被公子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