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合起公文与他说话,忽然剑眉一
挑,白晰秀气的眉心微微拧起,随着锐利的目光在卷上来回巡梭,眉头越皱越紧
,片刻才冷哼一声,在手边的纸头上写了几个字,放落卷宗。
适君喻依言坐下,审慎地等待将军开口质问。
慕容柔的问题却令他不由一怔。「槐关卫所的张济先,你认识么」适君喻
在脑海中搜寻着记忆。
他长年经营北方,与南方的军中人物不熟,所幸槐关是谷城大营附近的重要
卫所之一,那张济先镇守槐关多年,官位不上不下,还算长袖善舞,前年适君喻
陪同将军亲赴谷城大校,张济先在筵席上敬过他一杯酒,亲热地叫过几声「适庄
主」,不像其他军中出身的要员对江湖人物那般冷淡。
他记得那张黄瘦的长脸。笑起来有些黏腻,目光稍嫌猥崽该怎么说呢
少喝点酒,兴许将军能忍他久些。「属下记得。」
慕容柔「啪」一声扔下了卷宗,动作中带着一股火气。「任宣受伤不轻,
你明天走一趟槐关,带上我的手谕,当堂将这厮拿下,撤职查办。」「是。」这
种事在将军麾下稀松平常,适君喻并不意外。「罪名是」
「贪污。」
慕容柔以指尖按着卷宗,轻轻将它推出桌缘。
「过去三年,他每月都在火耗上动手脚。我足足忍了他三年,他非但不加收
敛,本月更变本加厉,想利用凤驾东来大肆混水摸鱼,其心可诛你当堂让他画
押,宣读罪名后便即正法,通知家属领尸。我在靖波府内库收集了他三年来的不
法证据,事后再补上结案即可。」
慕容柔虽苛厉,杀人却讲证据,开堂审理、备证结案一丝不苟。曾有御史王
某佞上,妄自揣摩圣意,欲除慕容柔,料想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谁手上没几条
屈死的人命慕容柔这厮专擅生杀、目空一切,治下冤狱必多,于是大张旗鼓地
参他一本。
谁知钦差御史团浩浩荡荡开入靖波府,才发现每一桩死刑都备齐了卷证画押
,丝不苟的程度怕比夫子治史还严谨,竟是无懈可击。
王御史摸摸鼻子想开溜,慕容柔却不让走了,扒了衣袍投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