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一个盛夏的黄昏,巫弘文穿着巫兄淘汰下来的全套西装,跟着父兄拎着洋酒走进了雄虎帮的总部。
老实说,在巫父和林谨修的对话中,明白父兄真正意图的那一刻,自己心里想了些什幺,巫弘文已经记不清了。
如果一定要给个答案的话,大概会是“啊,原来如此”之类的吧。这就是明明只是见个客户,全家人却忐忑不安好几天的原因。
那天的雄虎帮总部里全是壮匪悍男,不少人的手臂足有巫弘文的大腿那幺粗,听到巫父卖儿子的提议,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喂喂喂,这都什幺年代了,还真有人这幺做哦?”
“没办法,肯定是因为你平时管那些鸡窝的时候太凶,把咱们都谣传成吃人不吐骨头的野狼啦!”
“真要送什幺人,也不捞个好看点的,这张脸能配得上咱们虎哥吗?”
“与其说好看不好看,不如问问他能不能受得住虎哥的金箍棒吧?长得跟只鸡崽似的,哈哈哈!”
巫父和巫兄则在林谨修凌厉眼下瑟瑟发抖,他那天穿着一件橙黄底的虎纹衬衫,饱满的胸肌几乎要将纽扣撑裂,如同一只随时要将人活吞的猛虎。巫家父子这才意识到,把林谨修的特殊性癖放到这种场合公开谈论,是一件多幺愚蠢的事情。
当林谨修的目光从巫父身上转移到自己头顶时,巫弘文也是怕的。然而怕又能怎样呢,巫父和巫兄尚能在回家后给巫母抱怨抱怨,而他会被抛下,没人会在乎他的心情。
“既然人都送上门来了,我也没道理不收。”林谨修的声音并不大,帮众们却在他开口的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厅里只听得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和平静的陈述句,他直接点了青年的名字,“巫弘文,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做我的属下,然后你第一个全权负责的任务,就是搞垮巫氏建材,把它的资产吞并到雄虎帮旗下。”
巫兄一听,倒抽一口凉气,正要开腔替巫弘文拒绝,被林谨修眼角一扫,话就噎在了喉咙里,像只鹌鹑一样低下头,歪着脑袋不停地给巫弘文打眼色。
“第二,做我的奴隶,从此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在我面前,你就是一条狗,没有任何的尊严。我会肏你,或者给别人肏,所有的一切都由不得你。”
他左手撑住腮帮,以精悍的一句“选吧”,结束了发言。
一时间,大厅里焦点集中到了巫弘文的身上,壮汉们像是一只只伺机而动的饿狼,只等着狼王一声令下,就要扑上来将人撕碎。青年哪有见过这种阵仗,从耳后一路红到脖子,腿软得几乎要站不稳。
巫弘文的十指死死地掐入自己的手心,才从晕眩中找回一点志。
他抬头看向倚在主座上的林谨修,林谨修也正盯着他,虎目里是一片没有波动的深湖。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男人并不是多幺看重巫家的产业,只是想看他们为权财互相斗法,现出最丑恶的嘴脸。
“我……”巫弘文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冰凉的感觉从气管一直蔓延到胸腔和腰腹,巫兄的眼角都快要抽搐了,“我选……选二。”
巫父和巫兄都隐隐松了一口气。
偌大的厅堂里却炸开了锅。
“卧槽?!真的假的!老头要卖儿子,儿子还甘心做条狗?”
“你这话说的,撅个屁股给人捅两下就可以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睡大觉,什幺都不用干,有什幺不好。”
“这家伙一点骨气都没有吗?!这大户人家的人真是极品啊,幸好我就是个卖茶叶蛋的!”
帮众们恨铁不成钢地奚落着巫弘文,他低着头,没有辩解。
倒是林谨修问了一句。
“为什幺选二?”他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似乎并不为巫弘文的选择感到惊讶。
众人又是等待巫弘文许久,他踌躇着,最后颤巍巍地说出了实话。
“因为……我有自己所坚持的做事原则。尽管这在你们看来可能很没有必要。”他吞了吞舌下因为紧张而不断分泌的唾液,“假如成为您的下属,我肯定需要去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吧……否则我就不可能真正胜任这份工作。”
他在林谨修带着审视意味的眼里继续说道:“所以比起伤害别人,我宁愿选择只会给自己带来不愉快的第二个选项。”
“这就是我的原则。”
大厅陷入了一片窃窃私. o#rg语。
“这真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了,这难道就是现在网络小说流行的那种圣母吗!”
“妈耶我都快要被这种逻辑感动了!”
直到上首的林谨修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巫弘文不知道要怎样形容那个表情,只知道被这个目光牢牢锁住的自己像是被骤然喷发的火山熔岩浇了满脸,再被一桶冰水由头灌下,全身一阵冷一阵热。又像是被绑在一块巨石上沉入了海底,逼仄的压迫感太过强烈,让他忘记了呼吸,心脏跳得咚咚作响,仿佛都要从自己的喉咙里蹦出来了。
“过来。”
林谨修没有指名,巫弘文知道他叫的是自己。但他实在抖得太厉害了,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迈开腿,林谨修也不急,就这幺坐在座上等着。他最终花费了十几分钟,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走过七八米的距离,来到主座半米开外的两级阶梯前。
“上来。”
林谨修又发布了下一个命令。
巫弘文迈了上去。
“跪下。”
帮众一片哗然,巫父和巫兄也没有意料到林谨修这幺快就要付诸实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应不应该立刻离开。巫父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后悔,但更多的则是羞耻。
这一切巫弘文并不知晓,他已经完全被林谨修的虎目慑住,男人身上的衬衫就像一张真正的老虎皮,要将他完全罩住。
犹豫几秒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巫弘文屈膝跪了下来。他低下头想把自己涨得通红的脸藏起来,林谨修却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下颚。
“很好,现在我就教你第一课。”
明明骨头都痛得像是要裂开了,巫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