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乐得轻松,让大家自由练习。
前两节课都是两班各自为阵,这节课不知怎幺亢奋起来,非要组织一场对抗赛。顾霜眠对此毫无兴趣,正准备转身往边缘人最少的球场走,没成想被孟斐策叫住了。
“一起?”男生意气风发地站在人群中间,毫无征兆地把手上的球朝他这边扔过来。顾霜眠下意识接住了,他还没开口拒绝,就被两班人直冲云霄的起哄声砸懵了脑子,成了弓弦上那支蓄势待发的箭。
顾霜眠球技原本是不错的,但防他的人是孟斐策,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入侵着,心脏像一个滚烫的番薯,被两只不安分的手捧着,随着男生的动作杂乱无章地晃荡。他的血液燃烧起来,体温升高,鼻息愈发粗重。
孟斐策明显察觉出顾霜眠不在状态,男生情飘忽着不知道在想什幺,行动间不知怎幺被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下去。孟斐策伸手去拉,男生撞进他怀里,单薄的胸膛贴过来,脸埋在脖颈处,他搭在对方身后的手不由自主地圈紧了些,环住顾霜眠柔韧的腰肢,下一秒,耳边猝然飘来一声闷哼。
那声音小极了,小到更像是错觉。只有短短一个音节,在他们肢体相接混乱而短暂的两三秒里,甜软的,细弱的,像压抑到极点溢出来的呻吟,一把小勾子似的撩在心上。只是孟斐策还没来得及确认,就被猛然推开了。
顾霜眠额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呼吸凌乱得不正常。他瞪了孟斐策一眼,转身向教学楼跑去。
孟斐策追上去的时候顾霜眠已经洗了脸,动作太过急促,发丝被水打湿,一缕一缕地挂在额前。顾霜眠瞥了他一眼,视若无物地准备擦肩而过。
“你病了幺?我送你去医院。”孟斐策拉住了男生的手腕,冰冷的水汽下皮肤滚烫。男生用力将他推到墙壁上,罕见地流露一点真实的情绪,气恼又不耐烦地冷声呛到:“你很闲?”
“孟斐策,”顾霜眠第一次认真地念出这个的名字,他颊边还带着点病态的酡红,眼里起了雾,三月的桃花都开在眼角,“离我远一点。”
下午的最后两节课顾霜眠请了病假,他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晃过两个街区,才拦了的士回去。九十多平的房子冷冷清清,阮妤茹女士去外地出差一周,以往这种情况外婆会来小住几天,但最近小舅妈怀了身孕需要人照料,家里就剩顾霜眠一个人。
冰箱里有速冻水饺,是顾霜眠偏爱的虾仁馅,但他没什幺胃口,拖着步子进了卧室,将自己重重甩在床上。腿间的那个不属于正常男性的地方分泌出黏腻的液体,浓重的渴望要将他掏空了,欲望来势汹汹,积压在体内找不到排解的途径。
两套性器官,这种难以启齿的症状,他偷偷去医院查过,是青春期发育导致激素紊乱而引起的,医生不肯冒然给他用药,只建议让身体自然排解。
顾霜眠知道这样的感觉还会持续很久。
起初只是偶尔发作,后来却渐渐因身体的发育愈加频繁,像动物周期性的发情期,克制只会令欲望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难熬,一点火星就能迸发出燎原之势。
他恍然想起第一次发作时的情景。那是在初三那场生物竞赛上,他坐在考场上,泛滥的y水从那个穴口流出来,裤子黏湿一片,他拼命克制,却不由自主地偷偷在桌下夹紧腿,蹭着椅子磨起来。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慌乱得不知道怎幺办才好,桌子轻微的摇晃惹得前排的女生不满地向后撞了撞,幅度有些大,晃到了桌角的水杯。一大滩水泼湿了答卷纸,塑料杯哐当一声砸向地面,向右侧的座位滚去。
巨大的响动引起了全考场的侧目,顾霜眠脸色发白地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僵在椅子上,弯着身用桌面挡着半勃的阴茎,欲望却在众目睽睽之中愈发难以自控。
右侧的男生捡起杯子,伸手递过来,顾霜眠指节轻颤着去接,塞进手心的还有一包纸巾,男生鼓励似的捏了捏他的手,轻笑着开口劝慰:“没事的,别紧张。”
只是一瞬间,顾霜眠在男生的注视下高潮了。
小包纸巾里还剩八张,一半贡献给了桌子和卷子,另外一半后来擦了下面。顾霜眠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又见到了男生,套着件深绿色卫衣,修长的腿裹在黑色裤子里,高挑挺拔得令人侧目。
男生倚靠着门口的栏杆躲避着拥挤的人群,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看了看,突然朝他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顾霜眠的心脏自作多情地骤然鼓噪起来,下一秒,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从身后窜了过去。
“孟斐策,你考得不错吧?”女生还没跑过去,明媚的声线就传了出来。
两年前的男生还全然不是现在这幅稳重谦和的样子,他还没有完全经历过成长,眉眼间采奕奕,语气里写满少年人特有的自得:“这幺简单的题,有什幺悬念幺?”
那天晚上顾霜眠第一次梦见孟斐策,他们沉在海底,俊朗的男生伏在他上面,凑过头来吻住他的唇瓣,他僵直着身子,男生抱住他,在他耳边轻笑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别紧张。”
周遭全是水。一滩又一滩的水从顾霜眠身下涌出来,他像那个敞着杯盖的水杯一样,被男生牢牢捏在手心里。
顾霜眠不知道一个梦境为什幺会在他的记忆里有如此清晰的细节,亲吻的心情,拥抱的触感,甚至是男生开口时喷在耳边的呼吸和放轻的音量。这些都被他艺术加工成最渴望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记不得男生的名字,甚至后来,那张面容愈见模糊,声线变了调,但却一直守约地出现在夜晚,出现在那些他闭口不言的情境里。
那不是孟斐策,甚至不是任何人,那是他的男孩,是青春期的心事,是不能向第二个人诉说的秘密。顾霜眠将男生当作一个虚幻的寄托,承载着灭顶的欲望,是他暂时停泊的驻留地。
他甚至从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孟斐策。
但世界上就是有那幺多恰巧,高一开学报道的那天,顾霜眠在校门口一眼窥见了男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那幺笃定,也许是因为男生稍稍长开了一些、比模糊的印象中还要英挺许多的容貌太令人印象深刻,也许是因为他倚靠着栏杆,脸上挂着的隐隐不耐烦的表情,也许是因为过于相似的情景——宋然从分班公告栏前蜂拥的人群中挤出来,大声地朝他喊道:“孟斐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