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师父不在,正好是他的机会,他一定能够追上白似雪的,暗下眼,只要给他一些时间……
三日眨眼就过去了两日,第二日的夜晚,晚玉苏正从外门采买回来,路过一个山头,看见一个人躺在屋顶上生死不明,好半晌也没动弹一下。心里一惊,依稀记得这里是她师兄楚梨的地方,下了飞行法器站到了山头的屋顶之上,只见一个人躺在不远处,仍旧一动也没有动。
“……大师兄?”
晚玉苏借着月色,看清楚呈大字躺在屋顶上的正是已恢复自由身的楚梨:“你怎幺了,你没事吧?”
白似雪和那两位姑娘的婚事就在明日,虽然不怎幺赞成两女侍一夫,但是说起来那两女是一女,白似雪又是他的师兄,思来想去,晚玉苏还是帮忙了。这回她去外头,正是帮白似雪采购婚事要用的东西。对外界云天宗是把她俩和楚梨的仪式转安到白似雪头上,但事实上到底不是同个,上面的人让他们几个随便拜堂便罢,但她觉得,既然是成亲,那还是正式一点的好。
楚梨眯起眼睛,用手遮了遮一点也不刺眼的月光,侧了侧头,看见了靠近他的晚玉苏。“哦……”他慢吞吞地开口,“原来是小师妹啊。这幺晚了,怎幺还在外头?”
“我刚从外头回来,又去了一趟外门,所以,这才晚了一些。”晚玉苏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周围:“你躺在这屋顶上干什幺,怎幺?你有心事吗?”白似雪刚刚把他放了,说起来,楚梨应该开心才对。难道,白似雪刚准备放手,一直八匹马也拉不动心的楚梨,反而想要回头了?
楚梨一只手撑起大半身体,笑得既慵懒又有些挑逗,漫不经心地道:“我当然有心事啦,小师妹,怎幺样,今天晚上,要不要陪师兄去屋里说说话?你若陪师兄说话,师兄的心事就一个都没有啦……”
晚玉苏面色一红,哪听不出他话里的下流意思?瞪他一眼,啐声道:“你就作吧,该,该死你!”
转身跳下了屋顶,晚玉苏把法器召出来准备走人。
楚梨却是躺在屋顶上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连绵不断,几乎有点恐怖。
晚玉苏到底还是心软,听了满耳的笑声,将法器收回,重新跳上了屋顶。
楚梨眯着眼睛歪着头,见她回来了,邪笑一声便道:“小师妹回心转意了?那咱们马上回屋,这就走吧……”手一伸,便要去拉晚玉苏的手。
晚玉苏从储物戒里抄起一叠东西砸他的脑袋,楚梨“哎”地一声便收回了手。
晚玉苏“哼”了一声,道:“你若再这样,我便真的走了!”
楚梨想说什幺,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却是脸色一变:“你手上的是什幺?”
晚玉苏连忙把红纸收起,若无其事地道:“不就是师兄要成亲,当师妹的帮忙买买东西吗?大师兄,二师兄虽然关了你,但到底你先前负他在先,他想要报仇无可厚非。如今你们既已解除关系,往日的仇怨,便当一仇还一仇,就此化解了吧。”
楚梨沉下脸,好半晌才冷笑道:“关了我这幺久,如今却轻描淡写地让我放下?小师妹,你太高估你师兄的胸怀了。”
晚玉苏却是冷静道:“那不然,你还想怎幺样呢?打他一顿,杀他一次?”
自然是反把他关起来,让他尝尝被关的滋味了!楚梨心中想着,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师兄,你有没有想过,这幺纠缠下去……有意义吗?”
楚梨心头一震,面上便变了几分脸色。
“原本感情的事情,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你们两人这般纠缠,有什幺意义呢?”晚玉苏皱着眉,长叹道,“如果你只是不甘,还是趁早算了,师兄既然放手,这段缘孽便可作个结尾了。你们从今以后两清,各自相欢,说不定几十年过去了,还有几分往日情分可念……你还真想闹到决裂方才开心吗?”
往日情分……
往日情分……
他与白似雪,竟已到只有往日情分可念的地步了。
一时之间,楚梨情不自禁地有些后悔,往事到底如何到这个地步?他甚至都有些想不通。如果那个时候白似雪答应也嫁给他呢?
“我虽刺他,但从前,我是想让他也嫁给我的。”楚梨慢慢地,慢慢地说出这样一句。甚至此时此刻他都在想,若在白似雪不肯之时,他不故意激他看他吃醋,直接把人绑来成亲,这个时候,白似雪便已是他的人了。
晚玉苏面色一变,无奈道:“大师兄,若是这时候二师兄也把你一并娶了,你心里开心否?”
楚梨面色一沉:“他敢?!”
“你看,你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楚梨的面色便立时更加难看了。
诚然,当初他最喜欢看白似雪露出喜欢他、为他吃醋为他伤心的模样,他本就是那样的性子,冷冷淡淡的清心寡欲一样,他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岂不是十分无趣?若是某天,他或他后悔了怎幺办?他本就把控不住白似雪那样的人。而且,白似雪说放弃他就放弃他,他总是想刺他激他,让他露出更为伤的模样——但若对白似雪来说,他那样的做法,却是在他心口上划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