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聊及游戏时, 她表现得充满兴致. 她说她曾玩过< 英雄联盟>和绝地求

生>,, 之后转战到手机游戏上, 最近主要在玩<王者荣耀>, 放假时常常熬夜冲分.

我是< 英雄联盟>的 玩家, 从国服封测玩到如今的season11. 倒不

是我有多么迷恋这款游戏, 只因为它是我与高中同学维系友谊的渠道. 闲暇的时

候, 五个人一边语言聊天, 一边开黑打游戏. 只不过现在已经越来越难凑够五个

人了.

淑仪向我抱怨她在游戏里的种种不愉快遭遇：自己玩得很好, 队友太坑而输

掉游戏；开语音与队友「 交流」, 遭到队友的性别歧视......

「我平时都是说普通话的, 骂人的时候我才会说方言. 有一次, 我忘记关房

间门了, 又戴着耳机, 很大声地跟游戏里的人对骂, 我爸妈都听到了! 后来我妈

上来对我说：女孩子别说那么难听的话.」

「“那你输急眼了岂不是要摔手机? 」

「我摔过一两次, 当时实在是太生气了.」

「你昨晚几点睡的? 」

「差不多四点钟.」 她侧着身子, 不停捋着头发. 「唉, 就是赢不了啊.」

「你至于吗? 」我笑着说道.

「哎呀.」 她皱着眉头, 样子是挺惆怅的. 「就是上不了分.」

「路人嘛, 都是这个德行, 我玩游戏也经常跟路人对骂, 所以我只跟朋友开

黑.」

「他们分段太低了. 有时候班里的男生也很讨厌, 跑到我面前说我是找人

代打的.」

「说明他们对你有意思, 因为不知道怎样才能引起你的注意, 所以就故意

调侃你或者欺负你.」

「没有吧.」 她的脸上略带怀疑.

「所以, 我帮你总结以后找男朋友的标准：首先数学成绩必须足够差.」

她笑了笑, 知道我话中有话.

「然后, <王者>的段位至少跟你一样高.」

「必须比我高.」 她立马抢话过去, 语气坚决.

她插完话后, 我愣住了两三秒. 「别薅了, 再薅就秃了.」 不管何时, 她总

爱用右手去捋头发, 然后再看看指间是否有掉下的头发. 听我这么一说, 她马上

把自己的右手放下.

「明显看得出, 你的发量偏少.」

「我跟你说, 我床底下的头发都是一团一团的.」

「谁叫你不好好睡觉, 总是熬夜. 头发对于 一个人的形象还是很重要的,

男人掉头发就很显老.」 我撩起自己的刘海.「还好我不掉头发.」

「我的发际线挺高的.」

「我可以看看吗?」

她把脸转向我, 用手拨开自己的刘海.

「居然还有像她这样的女孩子, 毫无顾虑地在异性面前揭自己的短.」我心

想.

「我觉得还好吧,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初中的<三角函数>内容颇为简单, 了解三角函数的几何意义, 再 记忆几个

特殊角的函数值就完事了. 但淑仪死活就是学不明白, 或者说压根没有用心去学.

「其实这一章内容就这些, 也不难, 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並沒有任何反应, 我突然提高音量.

「ok. 现在你给我讲一遍吧, 你就把我当做是你的学生.」

最后, 我眼睛注视着她, 用很温柔的语气问道.「可以吗? 金老师. 」

她尽量慾着不笑, 然后用略带委屈的语气说道. 「不会.」

「金老师, 你是在撒娇吗? 」

她用左手背挡住口鼻, 把脸转向一边, 咯咯地笑不停.

见她笑得差不多了, 我又转用较为严厉的语气.

「快点! 你到黑板上去讲吧. 」（其实现在都是白板了, 我嘴上说习惯了）

「真的不会.」

见她还坐在椅子上, 没有任何动作, 我右手抓住她的左臂, 仅用很轻微的力

量拉拽. 「哎呀, 快点啦! 」

淑仪将身体略微地侧向另一边, 一面笑一面说些推辞的话,「我不要,我

就在这里写好了」

这是我与她的第一次身体接触, 之前她给我传递东西时, 都会尽量避免出

现接触. 别看她玩游戏时脾气那么臭, 女孩子该有的细腻她也是有的.

我抓住她胳膊时, 她的脸上没有羞涩或厌恶的表情, 手上也有没有试图要

挣脱的动作, 一切都发生得很自然, 没有产生丝毫的尴尬.

两三个回合下来, 我见她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松开了手.

「你在学校的时候, 老师让你上黑板你也是这样的吗? 」

「我就当没听到. 」

「我靠, 金老师在学校的地位这么高吗?」

「之前有个老师让我们把头发全部扎起来, 我叼都不叼她, 当她是神经

的.」

因为淑仪的发际线偏高, 无论如何她都要梳下刘海遮盖住额头. 既然她如此

介意, 又为何愿意给我看?

临近下课时, 我故技重施, 叫她到黑板上默写特殊角的三角函数值.

「金老师.」

「嗯?」她轻声回应, 但仍旧低头摆着手机, 无动于衷.

我用左手抓住她的左手, 右手把她的手机抢过来, 语气中略带责备.「快点

啦! 」

「她笑得很开心.“我再看一下, 我再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