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大粪,大伙儿管这玩意叫
金汁,恶臭不说,只要浇到敌人头上,即便不被当场烫死,金汁入体更惨,无医
可治。另外还有狼牙拍、滚钉锤等城防大杀器也被抬了出来。沈晨估摸着,流贼
不死个五千人,肯定破不了城。
那黑衣家丁带着沈晨来到村里的废旧仓库,事先杨曾虎已经将这里收拾干净,
作为临时大营发号施令,沈晨进去后,就见两个长衫老者围着杨曾虎争论不休,
一个说守城当以稳固为上,切忌用险,一个认为用兵应出奇招,不能总是被动挨
打。沈晨认识这两人,一个是杨家的掌事总管候永明,一个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廖
国先,别人倒也罢了,那廖国先是沈晨的恩师,教学颇为严厉,沈晨对他是又敬
又怕,见了他连忙拜道:「学生见过师尊。」
廖国先见了他板起脸道:「你不在城上杀敌,来此为何?」杨曾虎连忙道:
「恩师不必责怪,是学生有事叫他。」说着转身对沈晨道:「你先去外面候着,
等我们商量出个结果来再说。」
沈晨答应着,正要走开,那侯管家连忙对杨曾虎道:「你既然找他,必有要
紧事要说,这守城的事可以从长计议,我们等一会没关系。」说着拉着廖国先走
了出去。
杨曾虎也不反对,与沈晨两个人恭送廖先生出了门,等两人走远了,回身便
关上门。杨曾虎神色复杂,过了好一会儿道:「现在给你个任务,你去把妹子给
我从城上劝回来。」沈晨不解道:「她可是你的亲妹妹,按说应该你去劝说才对。」
杨曾虎道:「她那倔脾气犯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再说你可是他的未婚夫,城
头上矢石如雨,你难道一点也不关心她的安危?」
沈晨摇头道:「话虽如此,你从来不许我们见面,直到现在我们连句话也没
说过,我去劝她有用吗?」
第四章
杨曾虎不耐烦道:「叫你去就去,试试总归好的。你可想好了,若是她有半
点损伤,我拿你是问。」沈晨只得答应下来,刚走没几步,杨曾虎追出来道:
「她在东墙南边一带,可别找错了地方。」说完就松了一口气,他早就想让妹子
下来,只是当着全村人的面,还真不好太回护自家人,毕竟每个人都在拼命,没
理由因为是杨家人就得躲起来。若是有沈晨出面,那就妥贴许多。
还别说,沈晨其实也一直担心杨曾铃出什么事,只是他的身份十分敏感,就
怕被人风言风语乱说,现在想来只觉自己有些傻,万一曾铃有个好歹,自己非得
后悔死不可。一面想一面迈开步子,飞快地在人群里穿梭。
过了片刻,他按杨曾虎的提示终于到了东墙南面,果然见杨曾玲正带着一群
侍女守在那缺口处,有贼兵已经攻了上来,双方正在激烈厮杀,这群女子倒也十
分厉害,各持长枪,直往贼寇心窝子里狠狠地捅,面对贼人,那可比男子还狠戾。
只是贼寇众多,诸女难免乏力,渐渐又落了下风,眼看杨曾玲身陷险境,沈
晨连忙招呼附近的汉子道:「杨姑娘那边危险了,快去救援。」众人一听,果然
都回过神来,纷纷赶来助战,沈晨从地上捡起一把刀,率先杀了过去,其实他武
艺平平,不过胜在嗓门大,一路咆哮过来,正与杨曾铃缠斗的那贼兵被他吼的心
神一乱,手中刀不免落了破绽,杨曾玲瞅准机会,一刀捅死那贼,也不停顿,欺
身上前,又与另一个贼交锋起来。
谁知那贼武艺颇高,竟躲过她一连串的侧击,就像滑不溜秋的泥鳅,难以捉
摸,杨曾铃不免心浮气躁起来,一把长剑舞的大开大合,虽说势沉力大,自身不
免露了许多破绽,那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地上一滚躲过斜劈来的剑锋,手中腰
刀却陡然来了个侧击,直取少女左腹。这一下来的出其不意,再加上城墙上拥挤
不堪,杨曾铃想躲也没地方躲。
沈晨这边看的明白,吓得冷汗直冒,有心想帮忙却也来不及,只得将手中腰
刀掷了过去,满以为会扎死那贼,结果只是刀背落在他头上,虽不至于造成重伤,
却砸的他满眼金星。那贼的攻势随之一滞,就给了杨曾铃辗转腾挪的空间,她连
忙挥剑荡开致命的一刀,又抬脚踢开那贼,跟着剑锋直指咽喉,那贼却一点也不
慌,挥刀拨剑时,左手却多了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少女右胸,谁知刚要得手,身
子一斜,被人撞的扑倒在地。手中兵器也跟着掉在地上。
原来此时沈晨已经赶到,他手里别无一物,眼见杨曾铃又遇险,只得来个飞
扑。两人在地上滚在一起,那贼力气极大,在地上来回反复翻腾,杨曾玲又怕误
伤自己人,不敢下死手,一旁干着急,转眼两人就双双滚下城墙,两丈高的城墙
摔下去虽然不至于死人,但只怕落下什么残疾,好在沈晨打架不厉害,摔角还算
有一手,一直牢牢让自己处于上方,那贼是个胖子,权当做了肉垫,只听嘭的一
声响,两人重重落地。虽有肉垫做底,沈晨到底还是摔的七晕八素,待清醒过来,
只见身下那贼口吐 鲜血,脸色发白,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沈晨只觉奇怪,自己也才百来斤重,没可能压死人吧,因此将他翻过身来,
原来两人好巧不巧一起落在一块石头上,那石头还是菱角状,看起来十分尖锐,
直挺挺摔过去,只怕脊柱就断了,难怪那贼死的这么快。
沈晨庆幸之余,呸了一声:「遇到我,算你倒霉。」正说着,一阵香风扑面
而来,但见少女满脸惊恐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