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下拜,为人机敏的三房立马凑了上来,亲切熟络的拉住了柳
玄音的纤纤玉手。
「咱们的玄音闺女当真是彬彬有礼、落落大方,不愧是龙虎山上下来的天师
喔,快,先回家吧, 三娘特意吩咐咱家厨子,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哩!一路舟车
劳顿,想必也辛苦了吧!」
「对对对......先回家!」
红了眼眶的柳老爷也是反应了过来,连忙招呼,柳玄音只得无奈的回头看了
一眼随同她而来的两位道人,那两位道人无所谓的笑了笑,也便跟着乌泱泱的人
群,往镇里而去。
白鱼镇虽然富饶,但说到底只是一方镇子,人丁不过五六千余口,宛如一汪
池塘,有点子啥动静,整个池子都得沸腾,柳家三女儿回乡的消息,自然也是在
这个小镇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议论纷纷,争相传颂,不少的登徒子,更是
将柳玄音与那云月儿做 对比,纷纷将国色天香的柳玄音描绘成了此女只因天上有,
人间哪的几回闻,艳压云月儿,陇洲第一美。
最主要的是柳玄音的身份,竟然是一个道士。这也让不少人心下称奇,纷纷
猜测,柳家的老爷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把自家如花似玉的姑娘送出去成了一名道
士,而且十几二 十年从未回过家门,这次又是为什么回来的?
顿时,小小的白鱼镇,因为一个柳家三小姐,闹得沸沸扬扬了起来。
此时的柳玄音,正被自己的 三娘,满脸热情的拉回了厅中,柳老爷亲自出面,
操办宴席,为自己的三姑娘接风洗尘,柳玄音虽然是第一次回家门,但也感觉到
了自己父亲及各位长辈的情真意切,席间众人也了解到,跟在柳玄音身边一起回
来的,竟然也是茅山的弟子,其间那位温润如玉、举止不凡,名唤陆朝的少年郎,
竟然还是龙虎山玄光坛坛主的儿子,至于另外一位,则是柳玄音的师弟,名唤王
庸。此间二人陪着柳玄音下山,也是奉了师命。
「哎呦,原来是玄光坛坛主之子呐,失敬失敬!快,多吃点儿!」
一听柳玄音报出了名号,一旁的 三娘也是连忙往陆朝的碗里夹了不少的饭菜,
茅山作为道门正统,在民间的名声不可谓不大,相传那茅山的龙虎天师,上可九
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端的是仙家手段、厉害非常。
「玄音呐,你在那龙虎山呆了这么多年,可谓是学到了不少本事吧?」
三娘在几个妾室当中 年纪最大,对于一些神神鬼鬼的传闻也最感兴趣。
「还行吧......」
柳玄音性子相对温婉,平日里也极其喜欢安静,对于 三娘的热情好客,着实
是有些吃不消。一旁的陆朝见状,也是连忙接过了话头,解围道:「柳师姐随我
们掌门,学的是修身之道,行的是五蕴之识,现今更是我们龙虎山唯 一的一位知
命天师,今日前来,便是拜会诸位伯母及伯父的!」
陆朝说到这里,随手打开了一旁的百纳袋,只见其灵巧的素手一翻,隔空取
物,却是将三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拿了出来。盒子打开,内中却是一个盒子里摆放
着一枚碧青色的丹药,荧光碧绿,如翡翠一般,冲鼻的香味四散而出,闻者无不
通体清爽,提神醒脑。
柳家也是大户,几个娘子也都是见多识广之辈,自然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得
出,那三个盒子里装的丹药非是等闲之物,单单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的药香,就
千金难求了。
「这是掌门亲自炼制的丹药,服之可延年益寿、暂缓衰老,柳师姐下山之时,
特意给三位伯母携带的!」
「哎呀,玄音有心呐,回自己家而已,带什么礼物啊!」
一听是送给自己几人的, 三娘和四娘立马便喜笑颜开的收下了,唯独那新纳
的五娘,仅是冲着柳玄音点了点头,也没过多表示什么。而柳玄音,则是感激的
看了一眼旁边的陆朝师弟,她性子清冷,最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人情世故,哪怕
是下山回乡,也从未给自己的父母双亲准备什么礼物,反倒是陆朝有心,替自己
解了围。
看到柳玄音感激的眼神,陆朝心下也是一阵欢呼雀跃、激动非常,他庆幸自
己准备充分,要不然,也换不来自己师姐的一个眼神,那惊鸿一瞥的柔情神色,
足以是将陆朝整个人烤化,反倒是另外那个王庸,性子沉闷,也没说什么话,整
个席间,仿佛只有他最没有存在感。
简单的寒暄过后,便是一家人的相逢聚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柳老爷似
乎对自己的三姑娘十分的想念,饭桌上又是夹菜又是倒酒,好不忙活。平日里都
是别人伺候他,何曾见过他伺候别人的道理?那眉开眼笑,满脸讨好的神情,把
三个妾室看得都是一愣一愣。
酒足饭饱后,席间的众人也便识趣的休息去了,唯独柳老爷,拉着自己的三
姑娘,硬生生畅聊了一个下午,这十多年的经历,在龙虎山有没有吃苦啦等等的,
虽每年父女之间都有书信互通,但柳富贵还是感觉有说不完的话题,他握着女儿
柔弱无骨的玉手,尽情宣泄着思念之情,期间柳富贵也不由得暗暗称奇,感乎天
地奇妙,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的亡妻,当真是一模一样。
不论是纤细无骨的 小手,还是吹弹可破的肌肤,甚至于弥漫口鼻的淡淡体香,
都与自己 记忆中的妻子如出一辙。柳富贵也没有想到,二 十年前的一别,二 十年
后再见,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