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翠绿的色泽。
「能给你算啥?别人家孩子像你这么大都生孩子了,你喔?连个对象都没处
过。」父亲脸一黑,又摆出平时的严肃模样。
唉,老生常谈,我都不清楚为什么他们的观念里要这么早结婚。现在结个婚
买车买房,往少了说不得三四十万?我喔,银行卡存款才两三万,两代代人住老
平房,车也就是我爸干活用的二手面包车......我有啥资本跟人谈恋爱,说再直白
一点,没钱谈什么恋爱。01bz.cc
「看老孙头都多少回了,不是算我考试,就是算我前途。说我皇城虎命,我
到什么也没看出啥苗头。」我撇撇嘴,拎水桶到井边压井打水,赶紧岔开话题。
父亲倒是没接我话茬,点根烟,深深吸一口,默不作声。我也就默默地干活
了,这就是我们俩的相处方式,话不多。
老孙头是村里的风水先生,咋说喔,也算是有点本事。我妈去了两三回,一
算我高考,二算我考编,三算我前途。前两回说挺准,都说能考上,给的分数范
围也都如实,不过我不信这东西。就说我命好,我怎么也没觉得我命好......
两三根烟的功夫,我活也差不多干完了,我爸踩踩地上的烟头,对我说:
「我上你张叔家去。」
「干啥啊?都没好利索喔......」我擦擦额头上的汗。
「好多了,也不能总待着啊。」
我刚想等好全乎了再跟我张叔组局斗地主,就听到门口大嗓门的说话声。
「早就该给干的活,就是拖。加紧给人干,还把腰闪了,这几天县里有人找
包大活都没去上......可不说喔?」
父亲听这话就脸酸了,气冲冲地走回屋。
我妈身穿一件白色蝴蝶花边半袖,黑色的净版八分裤,一手拎袋子,一手接
电话,跟人聊得热火朝天的。她就这样,聊得越嗨声音越大。而且能让我妈边走
路边聊天,还这么嗨的人,不用说,肯定她闺蜜我王姨。
母亲今年51了,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形象,个子不算高,烫了头
染了发,面色发黄,有点胖胖的,显得皱纹少点儿,看起来和善,可风风 火火,
有时候脾气还不小。
而父亲今年53了,长得倒显年轻,个子比我妈高半头,是一个木匠,平时都
是去县里或省外,跟别人包大活,有一段日子是不在家的,剩下的日子就是跟妈
妈在家,老两口子一直拌嘴。
我们家的经济收入就是父亲在外包活干活,还有家里种地的收成。他们二老
都这个岁数了,还是在干辛苦的劳累活。说实话就算我再滚刀肉,心里也不舒服
......还是自己不争气啊。
「诶呀,光顾着跟你唠嗑了,酱油没买......儿子,干完活没?」
「完事儿了,还买啥不?」我撂下水壶,拍拍裤子上的土。
「你再买点卫生纸吧......不说了啊,我还得紧忙着收拾喔,撂了啊。」
我自然是骑着车子去买东西了,母亲这时叫住我:「上回给你介绍的女孩咋
样?联系没?」
「 啊啊啊加了,联系了,聊得还行我走了啊......」避之不及,赶紧脚底抹油,
逃之夭夭。
「你个小瘪犊子,让你烦我!「......
阳光就跟后妈的巴掌似的,晒得你火辣辣又晕乎乎地,新铺的柏油路上冒着
的蒸汽有些变形,还有股子难闻的柏油味儿。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半拉公路上竟然 一个人都没有。也是,都这时候还有
谁在大地干活喔。
热得乏力的我,缓缓骑上前面的小拱桥,向西眺望。公路两边是大片的玉米
地,翠绿色的玉米杆成群结队,都整齐地排好方阵,好似军队集合,而且其中有
几块方队,都是我家的「士兵」。
这么热的天气已经持续一段日子了,还一直不下雨,看来这个周末要下地灌
水了。
人就是个矛盾体,之前宁愿顶着烈日不想回家,现在只想快点回家避暑...
...我使劲一蹬脚蹬,准备提速,谁知......
「噔!」
特别脆的一声,这他妈也太倒霉了!车链子居然掉了!
我只好推车下坡把它停在桥边,随便上哪儿找根棍把车链子安上。可惜地上
都是细细软软的叶枝儿,抵住车条一别就折了。
此时四下无人,一股热风陡然袭来,白色的玉米绒毛和树绒飘了一世界,洋
洋洒洒的, 随风而上,胜似雪飘人间。
不过我没有好心情去欣赏美景,这股热风把我吹得有点痒痒。车链子一时半
会儿安不上,外加本来心就不顺,焦得我嗓子发干,刚想咳嗽,嘴里还吹进几根
绒毛......
「呸!」
把嘴里的绒毛吐掉,我打算下沟拢,去拔点桥下壕沟里杂丛的枝儿。那里都
是些不需要太多养分就能活的刺儿枝,既硬,还有韧性,不 容易折,正好拿来上
车链。
把车放好,我直接斜着身子稍微往后仰,保持重心。踩上表面干硬的内里松
软的土坡,顺着斜坡方向两三步往下轻轻一滑,再一蹦就落地了。小时候我经常
在外面野,上下这种土坡就是轻车熟路,家常便饭。
听老人说,以前这小拱桥下是一条窄窄的浅河。现在早就干涸了,就有了现
在这个不怎么深的壕沟。拱桥不大,没水的桥洞也就3 米多高,差不多就一层楼
房的高度。外加这桥洞够宽,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