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黑料看得我频频皱眉,特别是想起这家伙还与梁家的分崩离析有关,对
梁清漓有过不轨之心时,拳头不知不觉便硬了。不过,他这么高调的作风,倒也
是方便了我找出各种针对性的情报禀报给两位宁王军管理人。
「……依在下所见,或许可以问问仓部的其他官员们,比如王耀和鲍剑诚,
他们作为与严林山共事的仓部官员,或许会了解此人在濮阳的作风。」
阮总管和刘主管对视了一眼,均是点头道:「嗯,有道理,是该这么做。张
沛你今天贡献颇大,我和阮总管都记住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严林山鱼肉百姓,胡作非为,肯定是有借着严通判这层皮的。而严通判堂
堂四品大官,对自己亲堂弟的所作所为,也必然是有所了解的,却未加阻止,等
同于默许。圣教以仁德起军,短短数月便卷席燕朝半壁江山,行王道,布仁爱,
旗帜唯四个字而:替天行道,而这四个字却能聚拢无数人心。诸如严林山这等贪
官污吏,哪怕有圣军拉拢的价值,在下也希望他会受到该有的惩罚。」
我义愤填膺地如此总结,心里却在不住地冷笑,严林山,报应终于来了,我
会确保它来得又快又猛烈的。
宁王军试图以替天行道,仁德慈爱的旗帜占据大义,而就各种来源的情报来
看,确实是做得比想象中还出色。没有屠城,军纪严历,掠夺的钱财大部分都来
自反抗激烈的大商贾和官宦,甚至我在城外遇上的那三个军卒,也出乎意料地讲
道理。在古代,甚至很多时候在现代,这都是难以想象的。也因此他们打下城池
之后,消化速度相当快,许多小城池知道了投降了不会被大肆清算,抵抗力度也
不是很大,令朝廷甚是头疼。
哪怕是像严林山这种横行乡里的败类,也没有如寻常起义,反叛的军队那样,
抄家斩了以快人心,而是被圈起来留着。但是我相信再在明面上讲究仁慈的政治
势力,也会在适合的时候杀伐果断起来。那些被青莲教拐卖的男女,包括我自己,
就是宁王军狠辣无情一面的证明。而严林山的身份和恶劣的过往意味着他落入宁
王军这样的势力手中,只有被榨干所有利用价值之后,再杀鸡儆猴的作用。
但是不得不说,宁王军确实靠这一套笼络到了许多人的忠诚,因此我稍微表
现得愤慨了一点,跟那种完全听信了宁王军宣传的热血年轻人没两样。
刘主管听了我这番话若有所思,但这个老狐狸什么场面话没见识过,只是眯
眼抚须没有什么表示。
反而是阮总管频频点头,露出赞许的神色开口夸道:「说得好!咱们圣教起
军正是为了扫清严林山这种肆虐平头百姓的渣滓,还天下一个朗朗清明。张沛,
我看你说得头头是道,对咱们圣军的理念更是十分认同,显然是把教义读进去了。
明日待我得了何将军的命令,你与我们一起来,好好敲打敲打这人,让他死心塌
地为圣军出力。」
我恭敬地作揖道:「多谢阮总管赏识,在下一定会尽力助总管一臂之力。」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今晚多思考一下明天见严林山该说什么样的话。我
和刘主管还要继续讨论。」阮总管挥了挥手准备赶人了。
晚上躺在床上时,我再次接通了群聊:「谭箐,路上没事吧?明天我要为我
媳妇出一口恶气,开始搞严家了,急需跟我在濮阳的同伙连上线。」
谭箐通常都会很快速地回答的。但是今晚反常地等了大半个小时之后,谭箐
才冒了出来:「明白了,我明天早上能进城。」
「好,拜托你了。到了之后跟我说一声。」
下一天早上,我和梁清漓在她的房间里商讨见到严林山时该说的台词。
「阮总管昨晚特意跟奴家说了,看夫君对严林山欺男霸女的事迹好像挺熟悉
的,明天她来唱红脸,咱们来唱白脸,尽可能地引诱他说出跟严觅有关的事。」
梁清漓说道。
梁清漓枕在我的大腿上,乌黑的长发散在我的怀里,双眼有些神游太虚地看
着天花板。对这张甚是陌生的面容已经连续看了快半个月了,哪怕跟她真正的模
样完全不一样,也开始有些适应了。不过,每日到该要双修的时候,顶着这张虚
假的面具对视着彼此时,总会有一种强烈的疏离感。
我点头道:「嗯,合理合情。严家的资料你也看了,严林山这家伙的过往劣
迹斑斑,只要他有一丁点儿对自己的正确认知,便知道像他这样的人都是被叛军
打下来之后第一批给毙了的渣滓。而且我看阮总管好像对青莲教起军的理念挺认
同的,也对严林山这种人很是看不起。因此你明天可以尽管出口恶气,只要把握
好尺寸,他只能受着,大气都不敢出。」
梁清漓眼眸重新聚焦,看向我道:「真的没问题吗?奴家怕面对他时,会将
不该说的也说出来。」
我摸了摸她的头顶笑道:「我知道你可以的。倒不如说,我对严家和严林山
的事迹仅限于你告诉过我的,和禹仁提供的资料里记下的内容。反而你才是真正
的土生土长越城人,这些恶迹所形成的传闻和影响,都是你切身体会过的。要记
住,我们明天的目标不是审判他,核对他所做过的恶行,而是要狠狠地吓他一下,
让他认识到只有抱紧宁王军的大腿,只有将他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卖了——包括,
不,尤其是他那位高权重的堂兄——才有一条活路。」
梁清漓咬了咬嘴唇,眼神坚定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奴家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