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味道的同时,一根如玉的手
指点在柳毓的下巴上,神不守舍的柳毓的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惊的头部猛的一抬,
正好对视上了不知何时蹲在他身前的柳清漪。
近的能查清对方眼睫毛的距离让柳毓稍作迟疑又打算垂下头去,但云清漪右
手的团扇已经抵住了柳毓的下巴,无奈的柳毓只能一脸倔强决绝的与柳清漪对视
着。
明艳的不可方物的容貌,让与柳清漪对视的柳毓精神一阵恍惚,那乌眉弧度
柔美,凤目的水色像是初升日光流布于其中那晶莹灿然的海色,直视其中的柳毓
感觉如同被弥漫的赤虹与云海包围着,置身于一片朦朦胧胧的空间内。
突然一道澄净女声打破了柳毓一脸失神的状态,女声语带嘲:「柳先生,
你的那点小小的倔强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想让你的情绪是怎样的,它就会是
怎样的,我甚至什么都没做,只是与你简单的对视你就失去了自我,真是软弱的
沉默啊。」
嘲的浅笑回荡在整个大殿里,像是一道沉甸甸的浪压在柳毓的心头,手掌
紧紧的攥住校服西装的裤线,恼怒的情绪在心里横冲直撞,柳毓豁然的站起身,
紧紧的盯着红润盈亮的唇瓣还挂着嘲浅笑的柳清漪。
柳毓的愤怒来源于柳清漪的言行上的 两面三刀和对自己情绪的不屑一顾,柳
清漪平日里总是告诉柳毓,不喜不怒,平正擅胸,结果每次在两人因为家规而冲
突的时候,总是率先控制柳毓的情绪,戏谑嘲一番之后,又告诉柳毓这是一种
锻炼和阶段性的考察。
柳清漪悠闲的扇着扇子,对柳毓因被戏而紧锁的双眉和因愤怒而紧咬着的
双唇不屑一顾,双方一言不发,一切都好似凝滞于此,柳毓的恼怒随着时间的推
移而越来越旺盛,好似像要回避进一步的冲突一样,柳清漪嘲的浅笑随着轻摇
的团扇化成如冰雪初融的秀美笑容,艳丽丰润的唇瓣好似一朵绚丽的雪中红梅。
无言的对抗好像以柳毓的坚持和恼怒宣告了胜负,感觉多多少少从柳清漪刚
才的戏里找回了一些尊严的柳毓缓和了一下情绪打算向柳清漪换一个话题继续
交谈,虽然被柳清漪戏了,但恼羞成怒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即使亲密的时
候不多,但柳毓一直很尊敬母亲,同时也向往母亲的力量,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
厌烦,但柳毓自问对母亲的情绪流变还是比较积极的。
烦,但不多,崇拜,有,对母亲的力量。
倏然间,奔雷电闪的光芒在柳毓面前劈下,刚刚站的锐利挺拔的柳毓双膝一
软接着浑身酥软的又跪倒在了地面上。
「柳先生,我没让你站起来。」柳清漪寒凉的声音不含任何情绪,唇边的浅
笑褪去,一脸冷漠的注视着跪在地上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柳毓。
挣扎着片刻的柳毓放弃了抵抗,因为愤怒随着那道光芒如潮水一般褪去,明
明理智告诉了柳毓他应该愤怒,但柳毓就是一点都感受不到愤怒这种情绪。
自己母亲的力量柳毓还是有着很清楚的认识的,自己 与母亲相比就是稚拙残
破的幼苗,母亲是恢宏莫测且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并且周流不息的大道。
但就算自己如此的弱小,无力,甚至可能一生都是学习不了任何造化之术的
凡人,但自己的情绪总要由自己来控制吧,自己的愤怒和喜悦还有悲伤如果不是
对自己经历的反馈,那自己连个机器人都不如。
柳清漪不是第一次操控柳毓的情绪和行动了,柳毓只要没有沿着她的节奏进
行对话和行动她就会这样摆布柳毓,像是拨动一枚棋子。
一脸颓丧的柳毓双眼无神跪在地上,接着自暴自弃的对着神采飞扬,明艳动
人的柳清漪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语气低沉凄苦:「母亲我错了。」
「我要是问你错那了,就欺人太甚了,而且不教而诛谓之虐,老子也说过,
太上,下知有之,最好的政治是人民感受不到政府的存在,所以我从来不告诉你
该做什么,我只告诉你不该做什么。」柳清漪玲珑纤细的手指轻柔的如流云拂过
一般抚摸着牡丹团扇,语气清冷且不容拒绝。
「这是今年第几次了?」
柳毓一脸凄苦,语气恭谨的回答道,丝毫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的意思:「75次。」
听到了柳毓回答的柳清漪娇媚的凤目连眨,冷笑道:「小寒到今天的春分正
好75天,柳先生你可真勤劳,家训上的禁止你修炼任何造化之术的规定你是真没
把它放在眼里,尽信书不如无书?」
提到修炼的柳毓眼前一亮,脸上的熠熠光彩一扫凄苦消沉,刚刚的那些打击
与不堪的 回忆都抛之脑后「但是,母亲我修炼出了成果了啊,我能释放出雷法了。」
「那是你的元气吗?而且你能放出来也只是侥幸罢了。」柳清漪不慌不忙的
浇了柳毓一盆凉水,团扇遮掩住殷红如火般诱人的唇瓣上挂着的那 一抹冰冷幽沉
的冷笑。
「不,不,不是我的......」柳毓的神采又黯淡了下去,这件事情一直紧紧的
箍在柳毓心里,测试时孟露华那道气冲冲的背影浮现在眼前,柳毓还是急切的对
柳清漪询问道:「母亲我为什么不能修炼,您如此神通广大,我为什么连最最普
通的引导自然元气都做不到。」
这也是柳毓一直不理解的地方,也是柳毓明明连吸收,循环元气都做不到却
一直坚持修炼造化之术的原因,也是柳毓对造化之术如此执着的原因。
母亲很强大,自己为什么如此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