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和正殿一样,刚刷过油漆不久,但明显主体结构什么得也有些
年月了,西侧殿就显得破败了许多,两侧房顶之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杂草。不
过,在两侧殿的廊檐下和殿座下,却密密麻麻的摆放着百多盆的鲜花,以月季芍
药居多,各色野菊也不少,更有很多花我也叫不上名字,要是雨过天晴,如此多
的花儿定会为小院增色不少,但在雨中,无数花朵也都低下了头。
看着模模糊糊的院中之景,以及院外远山的朦朦胧胧,不禁想起一句歌词
「雨水将所有的景物抛在半空之中」!自己多少年都没有如此的欣赏雨景之美了!
我呆呆的出着神。
突然,身后的殿门开了,小尼姑探出个半个身子,「喂,我师父叫你进去说
说话。」
「找我说话?」我狐疑的看着她。
「嗯,进来吧!」小尼姑把门又多打开了些角度。
「哦!」我跟小尼姑进入殿内!
殿内虽然有几盏蜡烛,但还是十分昏暗,不过,我的视力完全可以适应,殿
内正中供奉的是观音大士,一个五六十岁慈祥的老尼姑趺坐在东侧,闭着双目,
手拿一串念珠,身前是一个小的茶几,小尼姑示意我坐在她师父对面的蒲团上。
我怯兮兮的坐下,见我坐下,小尼姑轻声说道:「师父,那我先出去了。」
老尼姑这才睁开眼,冲她点点头。
然后,用茶几上的热水壶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小施主,先喝口水吧!」
「哦!」我拿起杯子,一摸杯子的温度,是温热的,这时还真有些渴了,于
是一饮而尽,也不知道是什么茶,但喝完后,口有 余香,仿佛是花香。
「您的茶真好喝。嘿嘿!」
「是吗?那就好。」老尼姑又给我续上一杯水,这时我才突然发现,也不知
道是光线的问题,还是我眼睛的问题,我似乎觉得老尼姑身上被一层浅浅的白光
包裹着,心想,「难道,这位大师真的佛法精湛,已经修炼出了佛光?」
我双手合十,「大师,您一定佛法精湛,您叫我进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我听明惠说,你刚才在山前的那个佛像前入定了?就想看看是何等样人?」
「大师,您觉得我是何等样人?我就是俗不可耐的人。」
老尼姑微微一笑,「俗 人生于俗世之中,俗世之中皆为俗人。我等出家之人
又何尝不是俗人,只不过身在俗世,心向我佛罢了!你确是个俗人,但却非此间
俗人,又非此时俗人。不寻常!不寻常!」
我心中一惊,「大师,您说的对。那您可否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入定之时,可有所思?可有所想?可有所念?」
「没有,啥都没有,空空的,无边无际!不知道怎么进去的,也不知道怎么
出来的!」
「无心定,定静之中,无念无想,你还真是有大因缘的人。你所经历的,老
尼我也说不清道不明,凡事需以真心待之。我念一段金刚般若波罗密经,你静听
即可。」说完,不等我答话,老尼姑已经闭上眼睛,诵起经来。
我心想:「大师啊大师,您念经给我,这不是对牛弹琴嘛!我哪儿听得懂啊!」
可是片刻之后,我便对老尼姑肃然起敬,虽说经文经意我一字不通,但随着老尼
姑诵经的声音,周围所有其他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甚至觉得除了这个大殿,整
个世界都消失了。慢慢得,我也闭上眼睛,脑中什么也不再想,这回,除了老尼
姑几不可闻的诵经声音外,连老尼姑和这个大殿仿佛都不存在了,我处于虚无之
中,和我在晨鸣身上醒来之前的感觉非常相似,但也有 不同,那时的自己没有任
何感觉,意识虽然清晰,但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只有 无尽的忧虑和痛苦;但此
时,我能清晰得感受到我自己,虽然上下左右仍然空无一物,但心情却是如此宁
静。
不知多久,「咚」——!随着一声庵堂铜钟的响声,诵经声音消失了,世界
又慢慢回到我身旁,我睁开双眼,老尼姑还在我对面,只是依然慈祥,但面无表
情,只是手中搓动着佛珠。我没有打扰老尼姑,只是默默地坐在对面品着香茗。
二十二
又喝几杯清茶之后,老尼姑睁开了眼睛,我见殿外雨似乎也停了,便起身向
老尼姑双手合十鞠了一个躬,告辞出了殿门。
院内,明惠正在清理院内的积水。天虽没有放晴,但风雨都已经住了。
「喂,谢谢你啊,我这走了!」
「哦,刚下完雨,路滑,你下山时小心点!」
「哦!好的!」
看着她弯腰撅臀的背影,突然想起金瓶梅电影中的那个思春的小尼姑,心中
不由得一笑,但马上心中将色念又收敛了一下,这是寺院庵堂,头上三尺说不定
真有神灵,还是赶紧下山为妙。顺着来时的 小路,经过山前的大平台,一路快步
走着,雨后的空气,极其纯净潮湿,带着山林中特有的气味,每一次呼吸,都感
觉沁人心脾!
回到村里,已经是中午时分,回到舅妈家,舅妈刚做好饭,看我一进屋,
「晨鸣,我去给你姥他们送饭,你先洗洗,这上哪玩儿去了,腿上都是泥道子,
刚下雨,沦着没?」
「没沦着,我有地避雨。」
「哦,进屋歇会,我一会就回来。」说完,拎着一个篮子出门去了。
我擦了把脸,将腿和脚伸到压水井的出水口前涮了涮。
刚进屋,打开电视,舅妈已经回来了。
「晨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