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他要杀的人都是穷凶极恶,那他自然不曾有过
任何恶行。是这个道理。”
“ 啊啊啊——!还我儿子命来!”那老者拔出一柄菜刀,迈开步子冲来。
彭异眯起双目,刀锋微抬。
但叶飘零丝毫未动,仍在原地,稳如泰山。
老者跑至半途,骆雨湖已斜刺杀出,手起掌落,将他菜刀打掉,旋即提膝一
顶,卡住脖子丢向一旁。
石碧丝立刻叫人把疼得缩成一团的老者拖去一边。
可这一出手,后面那群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纷纷鼓噪起来,哭闹喊叫,撕心
裂肺。还有两个年轻妇人满脸泪痕跑到飞鹰卫们面前跪下,连声哀求,请官爷主
持公道。
几个飞鹰卫看向袁吉,面色凝重。
飞鹰卫长于联手捉捕,结阵配合,在场这些随便哪个去跟叶飘零单打独斗,
都毫无胜算可言。
而在江湖地界撕破脸面摆出缉拿凶犯的架势,光凭几句话,可远远不够。
所以他们在等袁吉下令。
得令出手,那纵然是惹出什么祸端,责任也有人背。
袁吉微笑不语,仍在人群边缘悠闲观望。
石碧丝盯着彭异手中的刀,定了定神,鼓起勇气大步走去,面露微笑,道:
“彭大哥,你上次专门投帖来访,都已到此,就别在谷口耽搁了吧?代阁主在里
面,已经久候了。来,这边请。”
她说着走入到彭异与叶飘零之间,微提裙摆,侧身一让,抬手示意。
彭异眼角抽动,瞬息之间后退七步。
方才石碧丝那一站,相当于以身躯挡住了他盯着叶飘零长剑的视线,那一侧
一让,更是将叶飘零出剑的路线几乎腾空。
即便叶飘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他也不愿给叶飘零这个机会。
石碧丝松了口气,忍着后背冷汗浸透的凉意,高声道:“竹儿,来带彭大哥
入谷。”
跟来的师妹自然都是够机灵的,过去满脸陪笑往旁一指,道:“请这边。”
彭异见不必从叶飘零身边经过,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转身迈步。
但走过那群孝服男女之时,他忽然扭头,一刀劈出,喝道:“鬼鬼祟祟,受
死!”
人群一阵惊呼,其中当即如离弦之箭窜出一个瘦小汉子。
那人个头极矮,还用丧帽挡了半张脸,躲在其中像是个小小少年,绝不起眼。
这一刀惊得那群身无武功之人当即止啼,惊恐四散。
可被惊开的人,并无一个受伤。
而那远远燕子一样飞掠远去的汉子,快落地时,人在半空陡然飚出一片猩红,
咕咚一下摔进花田。
看那脖子喷血时的角度,绝无生还之理。
彭异抬脚,刀锋在靴底 一抹,沉声道:“再有宵小之辈试图嫁祸挑唆,休怪
我刀下不认人。不尊我旗号令,便非我同道。”
说罢,他将刀负回背后,对面如土色的竹儿一抱拳,道:“对不住,吓着你
了。还请接着带路吧。”
已有人命丧当场,先前还兴致勃勃围观看热闹的,转眼又走了小半。
过去向飞鹰卫哭求的妇孺,也跟着多了七、八个,跪成一片连连叩头,看的
人眉心大皱。
一个飞鹰卫终于忍不住道:“爵爷,应当如何处置?”
“武林互杀,不告不问,这乃是祖上为了天下太平,特地立的规矩。”袁吉
将折扇插到腰间,微笑道,“飞鹰卫,是听告的官衙么?”
那飞鹰卫立刻肃容道:“属下知错。”
袁吉眸子微动,笑道:“好,懂得很快。兄长果然教导得好,我这做弟弟的
......自愧不如。一帮人哭哭啼啼的,晦气。咱们还是早点进去吃席,听听百花阁
姑娘们的琴艺。”
“可......”飞鹰卫中似乎有人颇有怒意,但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旁边同僚拽
袖阻止,不再作声。
袁吉斜斜瞥了叶飘零一眼,压住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恼火,快步走向谷中。
那些人没想到挂着官家腰牌的武卫转眼间竟纷纷走掉,一时哭声大作,以头
抢地,悲愤欲绝。
龙啸缓缓走近,蹲下道:“我不是官爷,但江湖上的事,不需要你们去衙门
告,我也会管。”
本已站在叶飘零身边和骆雨湖并肩的石碧丝顿时心里一紧。
叶飘零仍不以为意的模样,提剑看向龙啸,静静等着。
那些人顿时如同抓住救星,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控诉起来,声泪俱下。
龙啸认真听罢,缓缓站起,眉心紧锁。
披麻戴孝来的人不少,但实际是几大家子呼朋唤友凑出来的,要讨个说法的
死者,只有四人。
龙啸缓缓道:“惊魂剑陈锥,主动向叶飘零挑战,那种决斗,生死无悔。若
这也要寻仇,你们当初就不该让他离家习武,闯荡江湖。”
他目光半垂,似有几分失望,语调转冷,道:“至于剩下三位,要是被我们
隐龙山庄抓到,倒是不会死,只会废掉武功,送回去叫你们养着,当个下半生离
不开床的废物。”
他叹了口气,拂袖道:“回去吧。莫要再在这里自取其辱。除了陈锥,其余
人的所作所为要是被公诸于众,他们便连最后的脸面也没了。”
龙啸说罢,转身走向谷内,看着,也不打算再管。
“ 胡说八道!”
这时,一个跪在最前的妇人抬身尖声大叫,手在腰带中一摸,拿出一个小小
的铜黄薄片,对着龙啸便是一按。
数道细若毫发的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