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拍额回首,“我都忘了,既然已经备好,你忙完找人送一趟吧。”
骆雨湖眼前一亮,拽住叶飘零的袖子,与他一起落在后面。
等前面诸人走远一些,她才轻声道:“主君,我想起来了。我娘以前每个月
也会搜集附近的时令花草,花钱请人快马加鞭送去百花阁。有些不便保存的,还
会提前做干,封在油纸里。”
叶飘零皱眉道:“如此 不同寻常的习惯,你到此时才想起?”
骆雨湖面上一热,道:“从我懂事,娘就一直这么干,我哪儿知道......这不
同寻常。刚才见蓝夫人提起,才想起来,这会不会就是你怀疑的,百花阁搜集情
报的手段。”
叶飘零略一犹豫,拉着她往前赶了几步,越过胆怯等着的蓝景麟夫妇,高声
道:“蓝夫人,你每个月都会往百花阁送花么?”
蓝刘氏步子一顿,转身颔首道:“是,我们出阁,门派给了不少嫁妆,此前
在那边,也是好吃好喝养着。我们那边研究药草,酿酒,种植,各处都要用花,
所以我们嫁出来的,每个月都会搜集一些当地的花草,令人送去。这事儿平常不
必我打理,也是赶上发丧,管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叶少侠,这......有何不妥么?”
龙啸微笑道:“百花阁的确有这么个规矩,不过不算太严,我们庄中外门弟
子,年前就娶了个百花阁的小娘子,她性子疏懒,几个月也想不起来送一次。”
蓝刘氏略显惆怅,缓缓道:“那不过是 新婚燕尔,还顾不上罢了。等以后儿
女大了,夫君不疼爱,闺房冷清 闲来无事,这每月花草的事儿,反而不会再
忘。”
明智的人不会跟 寡妇谈闺怨,龙啸一转脸,道:“叶兄为何想起问这个了?”
叶飘零毫不掩饰,盯着蓝刘氏道:“你往百花阁送的,就只有花么?”
蓝刘氏一愣,道:“还有些草。其他同门......兴许还会写写家书,给师父师
叔师妹看看,我......当初嫁得不是很合规矩,羞于谈起,便很少写。”
骆雨湖发现话头似乎有些难收,在旁柔声道:“主君只是听我提起我娘也有
一样的习惯,觉得有趣,并没别的意思,还请伯母不要介怀。”
蓝刘氏勉强一笑,摇了摇头,“叶少侠武功高强,肯来相助,乃是蓝家的福
份。他有此一问,说明对蓝家的事情上心,我岂敢有什么责怪之意。”
她这话说得颇为诚恳,之后,也算言行合一,过午不久,便找人来叫叶飘零
和骆雨湖,在偏厅议事。
这次其余高手皆未受邀,楚添香都被勒令回房,厅门关上,屋里就只剩下蓝
刘氏、蓝景麟、龙啸、袁吉、叶飘零和骆雨湖。
“蓝夫人不好好休息,将我们请到此处,是想起什么该说的了?”龙啸的眼
神略显倦怠,隐龙山庄常年处理的都是江湖中的大风波,他来此却碰上一串神神
秘秘的凶案,以他的 年纪,想来已有些不满。
蓝刘氏迟疑片刻,道:“此刻屋内的诸位,是我......觉得可以相信的人。”
袁吉微微一笑,道:“蓝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莫要太轻信他人的好。”
她咬了咬牙,“我没别人可信了。百花阁的同门没什么高手,光是那戮仙城
的杀手,就得下毒才能应付。而且......她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龙啸道:“这么说,你已向门派求助?”
蓝刘氏点点头,道:“卧虎山庄出事,师叔惨死,我岂能不通知同门。只是
那时我还没想到,蓝家......竟也到了危机四伏的地步。算日子她们本该到了,我
猜......兴许是路上听到了什么风声,去找人助拳了吧。”
她清清嗓子,挺直后背,露出了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势,“我请诸位来,只为
了一件事——将我所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你们。”
袁吉抬眼望她,微微皱眉,“都?”
蓝刘氏颔首道:“不错,都。我不知道究竟那些人想要什么秘密。索性,我
便把所有我知道的,不能说的,都讲出来。等出去后,我便说,我将所有知道的
秘密都告诉了你们。盼望那些歹人,能放过我这个 寡妇。但这会给诸位带来一些
危险,所以,我想听听你们的意思。是否肯仗义出手,帮帮我。”
龙啸微笑道:“好,我不介意那些杀手来找我。你说就是。”
袁吉点头不语,默默应下。
骆雨湖和蓝景麟都是当事者,想抽身也无能为力。
所以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叶飘零身上。
“我听着,你讲吧。”
蓝刘氏拿起手帕,展开挡住了脸,在后面道:“我首先要说的,是我原本再
也羞于提起的事。我知道那些人绝不是为了这个而来,可我既然答应要说所有秘
密,便不能再有任何藏私。”
“景麟,我在你爹卧床不起之后,寂寞难耐,一次酒醉,曾与他人有染。”
蓝景麟双目顿时瞪圆,但被骆雨湖拉了一下袖子,便忍下没有作声。
蓝刘氏将脸挡在帕子后,又道:“我弟弟来做管家,原因并非我最早说的那
样,而是在外惹下了事,不得不来我这里躲着。”
“老爷以前十分宠爱的那个丫鬟,我没找人家安置,卖去青楼了,一个土窑
子,千人骑万人跨,大概早就被肏废了吧。”
“我一直怀疑生不出孩子是老爷给我用了药。后来才知道是老爷生不出了。”
“师叔之前来谈两家亲事的时候,看着有些发愁。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