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客气了。”
那个男人走后,陆凝月躺在沙发上,产生了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自己居然就那么简单的把自己交代出去了,该怎么和儿子说呢?算了,他还能怎么样呢。她有些心烦意乱地想到。但是她一直都没在意,她回来后儿子的房间门一直开着一条缝!那个男人走后又关上了。
等到扭着的脚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想起来冰箱里的食材没有多少了,又出去小区里的超市里买了些菜,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心绪不宁,是因为今天早上儿子的态度吗?还是因为刚刚那么草率的把自己给嫁出去。回到家时间还早,她打算洗一洗衣服被单,打扫一下房间。她先将自己的脏衣服和被单扔进了洗衣机,准备打开儿子房间洗他的床单。
一股不安的气味通过鼻腔进入她的大脑,味道有些轻,像是血腥味。
床上 一个人把全身都钻进了被子里,一双运动鞋摆在床边,是她儿子的。床边的书桌上有一个杯子,还放着一盒感冒药。她儿子感冒了吗?所以早就回来了?这样睡空气不流通对身体很不好,她轻轻的扯开被子想让儿子把头露出来。
拉开被子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青色的床单被血液浸泡后凝结,呈现出明显的黑红色。一种极度 不祥的感觉传来。他的身躯是向着窗户那边侧躺着的,陆凝月怀着极度恐惧的心情,用颤抖着的手将儿子的身躯翻过来。
他的身体有些冰冷了,嘴里塞着一团已经染红的卫生纸,面部发白,眼睛是闭着的。最醒目的脖颈处,有被利器划破的一条大口子,血已经停止流了。右手还紧紧握住一把小刀,就是很常见的削铅笔用的那种,左手手腕出也有几处伤痕,白色短袖也有大半被血染红了。
“轰”的一声,陆凝月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随之响起。这是梦境吗?是地狱?是幻觉?总之,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她的儿子马上就要到八中读书了,以后会考个好大学,带回来一个漂亮又贤惠的女朋友,还有,还有他们的子女围绕自己亲亲的叫自己奶奶,他继承了自己和他爸爸的基因,将来一定会是个风度翩翩的好男儿,所以,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
命运是残酷的,对她而言确实如此,这个苦命的女人,六年前她失去了丈夫,六年后她的儿子也永远离开了她。
“小羽,你睁开眼看看 妈妈, 妈妈求求你了,呜呜,来拉着 妈妈的手,啊,对,就像小时候一样, 妈妈带你去医院好吗,啊,好不好啊,别离开 妈妈,不要再离开 妈妈了, 妈妈不结婚了,我们娘俩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好不好,好不好啊,你说句话吧,小羽,呜呜”床上的人显然不可能再回应她了,曾经的悲痛再一次袭绕她的全身。
她慌忙地跑到客厅里,拿起手机准备叫救护车。这该死的手机,今天怎么开机这么慢,短短数十秒,仿佛过去了几 十年,手机终于开了,就在她准备拨打紧急电话时候,弹出几条短信,都是儿子发的。
果然,果然都是假的,儿子还在和自己联系呢。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只要是有关儿子的东西,都能让她陷入疯狂。
“ 妈妈,对不起,我今天早上头晕得很厉害,我不是有意的”
“妈,带点药回来。”
后面两条是隔得有点久发的。
“畜生吗?应该是吧,不对,恋上自己的 妈妈,我应该是连畜生都不如啊,有我这么一个头疼的儿子 妈妈一定很苦恼对吧,我明知道是错的,但是还是抱着那么一点点期待,我本来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只是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在那就足够了。恭喜 妈妈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这样即使我不在了 妈妈也可以幸福的活下去吧。如果有来生的话,不了,如果没有来生就好了。”
”永别了”
最后的一条只有短短三个字。
陆凝月瘫坐在地上,她终于认清了现实: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她的孩子用最激烈,对一个母亲最残忍的方式了结了自己,而她当时就在几步远的地方。
颤颤巍巍地走到儿子的床边,抚摸着那张苍白的脸,那只僵硬的手。她把那只僵硬的手放自己胸前,“儿子,小羽,你是想要 妈妈是吗?你回来,只要你回来, 妈妈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答应你好吗”那只手慢慢的,从那挺立着的,饱满的乳房上垂下,与它的主人一起,阐述着生命凋零的含义。
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她绝望的哭声撕扯着脏腑再度响起,直到泪水流尽。
“你一直都是最棒的孩子, 妈妈知道的, 妈妈是相信有来生的,你一定还在那边等着 妈妈对吗?马上 妈妈就去陪你好不好?”支撑她余生的执念没了,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拿起那把终结儿子短短十五载人生的小刀,朝脖子上狠狠地划了下去……
正文
我从 甜甜的睡眠中被人推醒了过来,有人轻抚我的脸,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依旧一片黑漆漆的,房间里的灯也没开,胡乱地摸着我的手机准备看时间。好像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散发着温度,是手,没加机,继续摸,终于摸到了,懒懒散散地放在自己的眼前瞄了一眼,早上三点二十,我操,谁这么缺德啊?不对啊这个家只有我和我妈,难道是进小偷了?左手在胡乱地搜寻灯的开关,“啪”的一声,灯开了,光刺得人不想睁开眼睛。突然间我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随后我好像进入了温暖的,充满茉莉花香的怀抱中。睁开疲惫的眼,看到的是一头柔顺的黑长发,耳边还响起一个女子微微的啜泣声,作为一起生活将近十四年的母子俩,面前的这个人我太熟悉了,我的 妈妈,陆凝月。老妈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困死我了。“妈,大晚上的你干嘛,我明天还要上课呢。”不对,应该是今天。
妈妈死死地抱着我,什么话也没说,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完全不明所以,只能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柔顺的长发,过了一会 妈妈和我分开了,双手按着我的肩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刚哭过的原因显得更加楚楚动人,眼皮有些红肿了,瞳孔放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嘴角也向上弯起一个弧度,显得非常激动。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相信任何雄性的保护欲都会被强烈激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