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就是……你承诺不会离开这里的时间。比如说……三年,就是你觉得,
你三年内不会离开……”她想说“我”,但话到嘴边,咬了一下舌头,硬生生换
成了别的词,“……事务所。这样的时间……你觉得最少会是多久?”
想到此前叶春樱的担忧,韩玉梁忽然意识到,这是她在急于确认。
相处不久,她就表露过自己的担忧,觉得他是风流种子,一定也有男人的劣
根性,得不到的才最好,真得手,就有可能离开。
所以她才在早已动心的情况下,安定忍耐,保持着最后的距离。
而现在,感情似乎已经冲破了她拼命保持的冷静。
因此她想确认,确认自己如果不顾一切,飞蛾扑火,那么,她能在这段恋情
中享受多久与爱人相处的快乐。
这种小心翼翼,让韩玉梁的胸口禁不住泛起一阵刺痛。
疼,却又温暖而甜蜜。
不是没有姑娘对他索求过承诺。
但要的,大都是一生一世。
他不给,便恼火,生气,撒娇耍泼。更有甚者,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将他从
世上抹杀。
这还是第一个,盼着他肯施舍一段时光就好的姑娘。
没有深沉心机,不是以退为进,没有谋求他什么,希望他做的,也是惩恶扬
善这样与她自身并无多少好处的事。
她不知道藏龙宝居,以为他是个 穿越来的落魄大侠,一心想帮他在这世界立
足,好好生活下去,比起他一身旷世绝学,她更关心他吃得好不好,睡得是不是
太少。
最重要的是,这个心地善良到有些落入网络群英讽刺范畴的女孩,肯为了他,
向正气凛然的陆雪芊开枪。
他笑了起来。
跟着,他拉开她的手,转过身,从正面将她抱住,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我这人是真的性子不定,看在这个事务所很对我胃口,我又格外喜欢你的份
上……我就给你个保证,我承诺,我会在你身边,至少停留……三十。”
三十天未免太离谱,这次的调查保不准都比这需要的时间长,叶春樱犹豫了
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是……三十个月吗?”
比她举例的三年少了六个月,两年半的话……似乎是男人新鲜感流逝干净的
平均水平。
“三 十年。”完全没有再用玄天诀第十重的打算,韩玉梁左思右想,也想不
出自己还有什么离开她的可能,笑道,“只要我不死,我保证至少在你身边待三
十年。不过你要是烦了的话……随时可以让我告辞。我这人很识趣的。”
“不、不不不……怎么会,绝不会的。我……我才不会……我……你……韩
大哥,你放开……放开我一下,我……我要上厕所,你可以先出去吗?”
从语无伦次的表现中感受到了可以用欣喜若狂形容的情绪,韩玉梁放开她,
低头道:“何必躲着我呢?春樱,男女相处,最重要的不就是坦诚?”
“可是……我……我哭起来……好丑……”她一扁嘴,喜极而泣。
“我要洗脸。”她轻轻挣开他,急忙打开水龙头,弯腰往脸上泼着水花。
“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哭的样子,明明也很美啊。”韩玉梁站在旁边,轻笑道,
“这种高兴到掉眼泪的样子,更是可爱得很呐。”
但叶春樱还是认认真真洗了半天。
可能是情绪起伏太大的缘故,两人一起坐到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无聊的深夜节
目时,她看起来显出了几分疲倦,不过水光盈盈的眸子,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
喜悦。
“韩大哥。”
“嗯?”
“我……想等到这次的事情结束,咱们回去事务所那边之后,可以吗?”
“诶?”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韩玉梁就算隐约猜到了一点意思,也不太敢确
认,“什么可以?”
叶春樱的脸飞快变得通红,好像天上的神仙不小心碰洒了一片晚霞在她面颊。
“就是……你答应过,要等我愿意的……那件事。”
“我答应的事,你又何必再问可不可以。”他知道猜中,心头大感高兴,轻
轻抚摸了一下她发烫的脸,柔声道,“你觉得何时适合,告诉我你愿意,我自然
就明白了。”
看她似乎有些紧张,他戏谑道:“我这人嗜色如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
留神千万注意了,别冲着我说园艺、园椅之类的词儿,我要听错成愿意啊,马上
就变身饿狼,一个飞扑就把你囫囵吞下肚。”
她抿着唇低头笑了起来,明媚羞涩,宛如春天枝头阳光之下半藏在叶片后的
盛开樱花。
“我会小心的。”
毕竟不比韩玉梁当惯了夜猫子,等收拾妥当,心情也平静下来,叶春樱便困
倦地换好睡衣,蜷缩进旅馆宽大的被子中。
而韩玉梁,自然又乐呵呵去做了她的人肉抱枕。
次日一早,叶春樱匆忙洗了把脸,就拿出昨晚辛苦弄到的“贼赃”,坐在窗
边最亮的地方,一条一条跟秦安莘的笔记本比对起来。
第一任副 院长中,被秦安莘标记可疑事件次数最多的那位叫做管爱民,当时
不过四十,还踩着壮年的尾巴,但在叶春樱的 记忆中,这位副 院长并非正常退休,
调职离开的情形,也颇为奇怪。
结合秦安莘的记录来看,多半是他在扶助院中犯下的什么事东窗事发,上头
为了掩盖,将他调离岗位,转去别处工作。
但管爱民毕竟是第三扶助院初创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