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非得是南京政府方面得角色才行。
然而此时,我的问题却不是毫无根据,因为此时,在曹金山的眼里,有着一
种就像死灰一样的枯寂。人只有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的情况下,才会用这种眼神
看人。更何况,这还是个在商界浮沉多年,极度善于控制自己面部情绪的大人物。
当明子在电话上告诉我曹金山这边出事了之后,我心中就立即产生了一种不
好的预感。也许从表面上来看,刘宪原的去世,已经让曹金山在这一场山城角逐
中,已经没有了对手。但偏偏这没有对手的状态,就是最危险的情况。
在以往的山城商界格局中,曹,刘两家作为最大的两个利益集团,他们的存
在即是相互制衡,也是相互维稳。任何己方敌对的利益,自然会选择倒向另外一
方,虽然虽然这两个家族的争斗是在暗处进行,却比明刀明枪来的对决反而更让
这中利益格局稳定。
然而此时,一旦其中一方的势力出现坍塌,另外一方不可避免就在这山城一
家独大的众矢之的。在这种情况下,对手商人不会同意,民间资本不会同意,甚
至是连政府也不会同意。要不然一开始,他们也不会将收集烟云十一式这个事情,
同时分配给两家,并许以山城未来的诸多经营权。
其实最近我一直在琢磨,就算最终两家分出了胜负,为了牵制另外一家,南
京方面也一定会培养另外一股势力与之博弈。而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潜藏多年的
周敬尧突然来到台前,我几乎已经可以将目标锁定在他身上了。
不过当然,如果只是这个原因,应该还不足以让曹金山如此的惊慌。于是当
下,我将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从刘宪中跟周敬尧的秘密生意,到荣县之行的发
生的命案,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曹金山。
在眼下的情况,我已经不能对他隐瞒任何信息了。在山城的这一场博弈,已
经从最早的双雄对决变成了群雄逐鹿的局面。随着刘宪中的浮出水面跟周敬尧的
转守为攻。我所隶属的利益集团已经遭受到了严峻的冲击。因此,眼下我也必须
要设法增加曹金山的胜算。只是眼下,他这样的状态,我告诉他这些,又能起到
多大的用处么。
果然,听了我的说的事情后,曹金山沉默了很久,他甚至只能靠闭上眼睛,
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至于立即失控。曹金山不言,我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
是走到一旁拿起水壶,在曹金山的茶杯里倒了一杯水。
「谢谢。」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你恐怕绝不会想象到曹金山这个不可一世的商界巨贾嘴
里,居然会因为别人帮他倒了一次水而说谢谢。不过,很快,曹金山的从椅子上
坐直了身子,当他做出这个动作时,我就知道,他已经准备好对我说点什么了。
「先生还记得,那日里我给先生说起的和衷社的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
「但是,那日我给先生说的事情,其实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曹金山的话在
我意料之内。我没有打断他,而是听他继续讲到:「其实和衷社在几 十年前,就
发生过一次内乱。那次内乱之后,就有一部分老和衷社的成员出走,他们同样打
着和衷社的旗号做事。但其实这已经是两批人了。」
曹金山顿了顿说道:「本来,老和衷社跟新和衷社之间的关系是势同水火。
两帮人明争暗斗了几 十年,然而后来,有 一个人的出现,却暂时平息了这两派的
纷争。而这个人,就是丁伯。」
「暂时?」我注意到曹金山话中的一个细节:「想必,在丁伯发生命案之后,
和衷社就再次分崩离析了吧。」
「倒也没有麻烦生乱,」曹金山说道:「虽然我不是和衷社成员,但据说他
们的这种相互平静的关系一直维持了很多年。双方按照丁伯当时定下来的规矩行
事,多年间也相安无事。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后来的 一个人出现。」
「周敬尧?」我猜测道。
没想到曹金山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这个人是我。」
男人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道:「在和衷社的帮助之下,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我的财富也越来越多。结果到后来,两边人马都打起了我的主意。」
「曹老板等一等,」我打断了曹金山的话问道:「我记得之前曾经说过,和
衷社跟人联络都是单线联络。如果是两边都打起了你的主意,那想必会有两拨人
跟曹老板联络吧。」
「先生果然心思细腻。」曹金山说道:「我正打算跟先生说起此事。记得先
前我曾经告诉过先生,我跟对方是通过电话单线联系。因此,对于对方的声音我
可以说是就算耳朵失聪也能辨认出。跟我通电话的那个人,是一个有些苍老的男
人。但也就是大概在五年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好像对方跟我说话的声音,有
些变化。在当时,我虽然心中怀疑,但并没有戳穿这一点。但后来,通过几次确
认,我能感觉还有另外 一个人,在给我下达指令。这个人虽然无论是说话的语气
还是声音都能模仿得跟之前的人严丝合缝。但总是在偶然之间,会有一些差异。」
我点了点头,曹金山心思的机敏跟细腻并不亚于我,显然当他意识到对方可
能是有两批人跟他联系后,就立即会意识到和衷社内又出了乱子。而显然,曹金
山一直没有揭穿的这一点,当然是因为他那左右逢源的老狐狸脾气。
果然,曹金山证实了我的猜想,将自己同时替和衷社两批人马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