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借口把灵堂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胡四姐从一旁出来,把魂魄打入两人的天灵,然后各喂了一颗驻华丹,顺便
给李尚外公也喂了一颗,夏日炎热,尸身腐烂的快,驻华丹能延缓腐烂时间。
做完一切,胡四姐又化作一缕青烟飘散而出。
时值下半夜,李尚服了胡四姐的药散精神抖擞,毫无困意,反观周围一起守
灵的母亲和下人都昏沉欲眠。
屋中蓦地出现一缕极澹的青烟,四处飘绕。
李尚赶忙对一旁的母亲说:「母亲,你若是困了去睡罢,免得累坏了身子。
这里我守着,我精神好着呢。」
秦玉霓确实困倦万分,从昨晚开始就基本没合眼,耐不住儿子劝说,去一旁
的侧屋躺下睡觉了。
「你们也都回去歇息吧,明日里还有诸多事情要忙。」
一旁的下人李尚也催促着赶走了,明日里确实事情繁多,本来今天要做完的
丧仪因为意外都拖到了明天。
等灵堂只剩下李尚一个人之后,那团青烟才袅袅显形,拿了两粒大还丹用水
给尸体灌服下去。
「这大还丹能生肌增骨,把他们身上的伤治好,人自然就会醒过来。」
胡四姐解释道,「约莫要到明日下午吧。醒来以后再把身上的伤调养调养,
应该就无大碍了。」
李尚点点头:「甚好甚好。」
胡四姐望着李尚,凄婉道:「甚好?什么甚好,你就没别的对我说吗?」
说着上前就要搂住李尚。
李尚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胡四姐,随后愕然望着眼前的美人,
才开口:「不是......唉,本以为你们两个是住在山上的修行人,没想到
......」
说到一半想起了之前两人恩爱情状,不忍再说下去了。
胡四姐惨然一笑:「那便罢了。我已经还了你的恩情,你我已不两欠,望.
.....望君保重。」
李尚本想挽留,但想到两人人妖殊途,只得放下,继续为外公守灵。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林升和钱丹馥便醒转过来。
好在在场的都是自家人,秦家遭此不幸,也无心力招待宾客,李尚借了由头
一一送走了宾客。
只有两个外公的学生坚持留了下来,为老师守灵。
姑丈两人的死而复生吓坏了在场的人,秦北嘉本来就带着病,又被吓晕了过
去。
在场做法事的朝天宫紫衣真人素善医术,安抚了众人为两人诊脉道:「两人
除了有些气虚和淤伤,已无大碍,静养些日子便可。」
一时间众人啧啧称奇,交头接耳,灵堂的悲伤氛围倒去了大半。
紫衣真人把一旁的秦玉霓喊到一旁,悄声说道:「贫道有一句话,不知该讲
不该讲。」
秦玉霓正为两人的复生高兴,随口道:「不妨事,真人请讲。」
「我观二人死而复生,是有人取了魂魄,打进尸身,再用灌以灵丹妙药。常
言道,人死不能复生,此举实在是有伤天和,不过贫道也不是天,不予计较。只
是观李相公文气混杂,隐有妖气飘忽,只怕是被妖孽惑住了,做了这等交易,才
令二人死而复生。如若不除妖孽,只怕以后对相公,对秦家都后患无穷。」
紫衣真人细细给秦玉霓解释。
秦玉霓听了又惊又怕,把那刚得来的欣喜又抛到脑后,惶恐道:「本朝开国
以来,朝天宫一向是南方丛林之首,真人想来一定有大法力,大修行,只希望真
人能救救我秦家,救救我的孩儿。」
紫衣真人安抚了秦玉霓,然后让她细细把李尚近日的行踪将来,他好寻着蛛
丝马迹,揪出妖孽。
秦玉霓想到花蓉这些日子一直服侍着儿子,就把她唤来询问。
「对了,相公近日常带了一幅仕女图,只是画上的美人......画上的
美人瞧着不像好人,骚得很。」
花蓉想了想,才不确定地说。
秦玉霓让她瞒着忙碌的李尚偷偷取来,展开给紫衣真人瞧。
整幅仕女图还未上色,只有仕女的唇上有一点刺眼的红色。
紫衣真人点了点头道:「是了,这仕女图上那点红唇就是妖精的心头血,有
了这点血,她就能随时随地显化而出,迷惑李相公。」
秦玉霓问道:「真人可有办法?」
紫衣真人笑道:「无妨,等我摆开法坛,手到擒来。」
说罢指挥弟子在院中摆开法坛,准备捉妖。
花蓉偷偷熘到李尚休息的屋子,把前后事情告诉李尚,李尚忙赶到灵堂前。
只见紫衣真人已经摆好法坛,那幅胡四姐的仕女图正摆在坛上。
紫衣真人脚踏七心,口诵真咒,剑指图画,一缕袅袅青烟逐渐从仕女图中显
形。
胡四姐被强行剥离了肉身拘来,情状痛苦万分,好不容易分开心神去瞧,自
己已经身在秦家,李尚正站在一旁瞧着。
胡四姐一时间无限悲苦,呻吟道:「我于你真心真意,许下海誓山盟。你背
情弃誓也罢了,你我终究是人妖陌路,我为你救两人也算是还清了你的恩情,怎
么还找人来捉我,置我于死地?」
李尚瞧着爱人痛苦万分,心如针扎,忙解释道:「我不是......」
紫衣真人一声大唱打断了李尚:「孽畜,死到临头仍不悔改。生死由命,天
道也,岂可强夺,念你终有救生之功,上天亦有好生之德,随我去朝天宫伏魔殿
静思千年,潜心修心,以求班列仙道,也不枉你修行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