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出去买单。
杨游两人惶恐推辞,我阻止他们再多说,跟愣在一旁的服务生们说:「让你
们看到本公司内部难堪的事,实在很抱歉。所谓家丑不外扬,劳烦各位在人前人
后不要多笑话本公司,好吗?」
这些服务生在这个行业里营生,自有他们的规矩,懂得绝不张扬宾客的隐密
事,这不但是职业道德,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如果不慎得罪了客人,有时会弄得自己断了生计,更何况中联这种规模庞大
的集团企业,若要真跟他们这种小人物计较起来,恐怕连一条活路都保不住。
我这么说其实也只是表示对他们尊重,并且让游杨二人保全面子。
服务生齐声答是。
我再说:「中联也不是小家子气的公司,今晚很荣幸得到各位的服务。这是
我的一点心意……」
我说着,起身在每人手里塞了张钞票当小费。
低声惊呼四处响起,因为我每人给的是一张千元美钞,折合人民币大概有四
千五到五千元之谱,足足是这些人半年到十个月的薪水。
服务生个个眉开眼笑不停道谢:「谢谢杨先生……」、「谢谢大爷……」、
「谢谢杨大爷……」
这种大爷、老爷的称呼,是这几年又时兴起来的,跟台湾的服务生称客人「
大哥」
是同样的道理,反正客人爱听人家这么叫他吧,要不这种古时候的旧称呼,
出自现代化餐厅的服务人员口中,未免显得不太搭调。
我对服务生说:「不用谢我,杨经理和游经理是我们中联公司的重要干部,
将来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你们好好招待他们,只要让他们高兴了,我一会儿还有
赏。」
服务生一听个个雀跃,绕着杨游两人殷勤招呼,有的心下明白我才是更重要
的人物,抢着过来要为我斟酒夹菜,我都笑着挥手叫他们往游杨二人那边去。
游勳文和杨光荣初时还不敢放浪形骸,后来也渐渐放开,在那些服务生的旗
袍下、短裙内上下其手,又是捏乳亲嘴,又是搂腰勾肩,好不愉快。
岑飞萤一直没离开我身旁,默默地为我倒了几回茶,分了一两道菜。
我温和问她:「你不愿去招呼他们吗?」
岑飞萤大概是刚才被调戏得有些自卑,看我愿意和她讲话,很开心的笑说:
「先生,我想要为您服务,可以吗?」
我笑着说:「我虽然是他们的上司,不过我今晚不是主角,没准备要玩些什
么。」
岑飞萤明白我的意思,忙解释着说:「我知道。我只是想服侍先生您,不是
贪图小费赏钱,我……」
她掏出刚刚我发的千元小费,悄悄在桌底下想要塞回给我,低声说:「谢谢
您的赏钱,但是我不该拿的。」
我没接那张钞票,反问她:「为什么不拿?太少吗?」
岑飞萤急忙说:「不……不是,我从来没见过客人像您出手这么大方的,而
且……」
她稍停一下,接着说:「也没……没看过像您这样尊重服务生的客人。很诚
心想要为您服务,表示我的感谢。」
我说:「你又不肯拿我的小费,谢我什么?」
她那张千元美钞这时还捏在手里。
岑飞萤沉默了一会儿,低头说:「其实我也不是自愿要去接待何董的,是经
理硬要我陪着何董。虽然何董人很好,也很温柔,但他从来也没对外说……说我
是他包养的,可是俱乐部的人偏要把我渲染得像是高不可攀,目中无人一般。经
理对我承认这是宣传手法,是为了提高俱乐部的知名度,要我配合。我在这里没
有同事愿意和我交朋友,何董一离开,还要经常忍受客人的讥笑。先生您刚刚这
样护着我,我是真心感谢您,请您相信。」
我也同情她,便问:「你在这里这么难熬,为什么不离开?以何兴邦那人的
风格,他既然宠你快一年,应该会送你不少钱或东西吧?不够你生活吗?」
岑飞萤说:「其实何董虽然对我很好,但并不是外边传的那样将我当……当
禁脔,他只有几次喝醉的时候,召我去……陪他,所以他要给我钱,我总是觉得
受之有愧不愿拿。但是前后也给了我十多万元,只是何董离开后,俱乐部不断对
外宣称何董欠了很多帐款未清,我不忍见他被批评得那样不堪,就把那些钱提出
来还给俱乐部。」
「喔,你替何兴邦还清了酒帐?」
我颇感讶异,没想到这年轻女子身在风化场所,居然这么有情义,不禁对她
增添了几分好感,也羡慕何兴邦这家伙居然能在酒场之间,遇上这么一位红粉知
心人。
岑飞萤黯澹摇头说:「没有还清。何董前后给了我十三万多,离开前他来找
我,又送我五万元,叫我离开这里。但是经理说他欠了三十多万,我把自己的一
些积蓄加上去,总共才二十五万多,我同意继续工作,再还七万元,那时才算还
清。」
我说:「那其实不是你欠下的钱,还了这么多也够了,你可以不必继续背这
笔帐的。」
岑飞萤叹口气说:「他之前那么照顾我,让我不必每天生张熟魏送往迎来,
我这时如果能为他做点事,挽留他的名誉,我想这也是应该的。」
她说到这里,语气显得很坚定。
我很同情她,但也怀疑她会不会是在骗取我的同情,当下便故作试探的说:
「那你只好继续努力了,七万元也要让你工作很久才赚得到。我的小费你还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