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比咱 锦衣卫还狠啊。 张小旗笑骂道。
名士?呲! 刘小旗冷哼一声。
然—— 正当众人摩拳擦掌,觉得大有可为之时,周卫却忽然来了个转折,
诸上种种,虽知有实,却皆无证据。 一句话如一瓢冷水,浇得大家个透心凉。
陆通虽贪,却为人谨慎,诸事少有出面,故难握其实证。又因平日伪善,
逢灾遇节,常常施粥铺、设善堂,为人称善,又与陈名夏交好,那陈名夏为复社
名士,喜结天下名士,名重一时,便是应天巡抚衙门也是常出入的,故而对那陆
通,吴江县衙也是敬避有加。 一席话让冉冉升起的热情又降了下去。
总旗,你看怎么办? 刘小旗为人谨重,沉吟问道。
郑鸢思索了片刻道, 大家当要明了:之前周卫所言,其一,多为坊间传闻,
并无真凭实据;其二,此为地方刑名,我等 锦衣卫无权干预。吾等今次前来,只
为罗叶氏谋逆一案而来,不为其他。诸位谨记!
得令! 众人齐声道,不知不觉间大家已将郑鸢当了主心骨。
说完郑鸢又道: 这罗叶氏乃我亲军家眷,牵扯谋逆,自当影响 锦衣卫声誉,
事关重大,诸位务必审慎谨守,不可大意;若真有谋逆,我等当秉公办理,绝不
藏私。
是!
他话锋一转,阴冷异常的道: 若有人因别个原因,构陷诬赖,还弄出这许
多人命来,这就不仅仅是构陷这般简单了,更是要将屎盆子往我 锦衣卫头上扣,
欺负如斯,欺人太甚!我 锦衣卫绝不答应!若真如此,他能取人命,当我郑鸢不
能要人头吗? 话虽阴冷,却让屋内 锦衣卫只觉心头火热火热的。
郑鸢也觉士气可用,待要再激励众人一番,忽闻门外一声断喝: 什么人?!
众人一惊,齐奔出去,却是天将下雨,有力士举头望时,发觉屋顶有人。
上房顶,休要走了贼人! 看那黑衣人所处正是时才众人商议之屋顶,郑
鸢心中一紧,怕就此走了风声,忙低声令道。
一众 锦衣卫不消他多说,几名力士搬来云梯准备上去,却见 嗖嗖 几下,
早有三人上了房顶,郑鸢定睛一看,却是周卫、叶秋二人,外加之前一直未曾出
声,在本地充作密探的小旗,郑鸢记得唤做庄七线,因名字怪,他反倒记得了,
再仔细一想,似乎三人中倒是庄七线最先上去。果然不愧为 锦衣卫,虽势不如前,
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是藏龙卧虎。
你是何人? 三人中不显山水的庄七线此刻却最显稳重,低声问到。
那黑衣蒙面人被围三人之间,最显娇小,却丝毫不惧,也不言语,举剑便刺
向周卫,竟一眼看出周卫是三人中最弱之人。
休想伤人。 庄七线一声沉喝,手中刀便出手,刀是最普通的腰刀,却快
得惊人,虽比黑衣人晚些出手,反更快些,黑衣人若不自救,必为所伤。
好个黑衣蒙面人,手中长剑招式未老,身子硬生生一个回扭,却是往左滚了
开去,正好周卫刀也到了,却比庄七线刀势弱了许多,被那黑衣人长剑一横,便
已挡住。
郑鸢站在院里,只见屋顶四人叮叮当当的打的欢快,这却是他自到明以来,
第一次真正见到高手过招,真个是刀刀指肉,火花四溅,只看得眼花缭乱,兴奋
异常,隐隐间又只觉这小个子黑衣人有些眼熟。
忽然,他发现了什么,大喊道: 这是个娘们儿,抓活的! 却是看出她胸
前鼓鼓的,是个女子。
狗贼! 郑鸢一句 抓活的 倒让蒙面女子误会他有所图,大怒,一剑挡
开庄七线的刀,左手一张,一枚袖箭便直射了过来。
总旗小心! 庄七线三人大急,想救却已来不及了。
你是那淫贼! 女子一出声,郑鸢便认出来了,却同时啪的一下,被那袖
箭正中左肩,好在当初郑鸢这厮为了漂亮,做那黑色 飞鱼服 时,就他用深色
绸缎在肩部缠绕做了垫肩装饰,不想此刻倒救了他,那袖箭虽射中他,却只堪堪
穿透些许,在他肩上扎了道口子,并不严重。
淫贼? 女子一愣,险些被郑鸢这厮给气乐了,便到此时,这厮竟还在倒
打一耙的说自己是淫贼。
你这淫贼,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女子气道,也顾不上许多,待要下去持
剑捅他几个窟窿,就这片刻愣神间,反又被庄七线三人给围住了。
女子愤愤的看向三人,待想再对郑鸢出手,终是不能,一则她原本就对郑鸢
并无必杀之心,只想教训一番而已;二则,面前这三人中,除却庄七线,其余二
人不足为虑,只那庄七线虽也不如自己,却狡猾的紧,只在周召游走,不与自己
碰硬,加上周卫、叶秋二人冷不丁的下冷刀,一时竟将自己缠住,眼看陆续又有
锦衣卫顺着梯子上来,弄不好自己还要吃亏,只得咬了银牙,一剑刺向庄七线,
庄七线吓一跳,赶紧回刀横挡,却见这只是虚招,剑到中途,黑衣女子又一声娇
喝,返身刺向叶秋,竟是叮叮当当连刺了七剑,逼得叶秋连连后退,眼看就到了
屋檐边,一旁二人吃惊,赶紧去救,谁知黑衣女子还是虚招,又一个轻旋,反到
了周卫的身侧,纤足轻挑,周卫便 哗啦 一下摔在房顶之上,三人之围顿时破
了,黑衣女子狠狠瞪了郑鸢一眼, 嗖 得一下,便已飞身而去,直瞪得郑鸢小
心肝扑通扑通直跳,那是吓得。
这黑衣女子自是受陈洪谧所托前来的萧丹了。萧丹走后,郑鸢仍自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