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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想着,一边韩冰秀已是握紧了匕首,要朝着自己的喉咙上扎下去。
「韩冰秀!」这一次,梁王却没有阻拦,从地上拾起衣裳,缓缓地套在身上
说,「你想要死,本王不会拦你。只不过你一死,神剑山庄可就要灭门了!」
「你说什么?」韩冰秀果然顿住了手,慌张地望着梁王。神剑山庄上下数百
口人,虽然山庄里暗藏着许多武艺高强的人,但怎么敌得过梁王手底下的千军万
马?刘汾虽然只是一介藩王,但他能够调集的人马,对付小小的神剑山庄,却是
绰绰有余。
「我,我和神剑山庄根本没有任何关系……」韩冰秀还欲继续狡辩。
「是吗?既然没有关系,你死便罢!」梁王笑着说道,已转过头去,对两位
嬷嬷道,「马上吩咐下去,召集戍边将士,血洗神剑山庄!」
「不,不行!」韩冰秀忽然将匕首调了个头,对准了梁王的后心,用尽全力,
朝着他刺了过来。
梁王似乎像脑后长了眼睛一样,猛地将身子朝着旁边一闪,托住了韩冰秀的
手肘,轻轻地往上一抬。顿时,韩冰秀手里的匕首当的一声落地。
「想要行刺本王,罪上加罪!这一回,恐怕连皇上都保不住你们林家了!」
经过几番试探,梁王早已确信了韩冰秀的身份,所以更加肆无忌惮,「私自
刺探王府消息,已是重罪。现在又加一条,谋害皇亲。已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了!」
韩冰秀又羞又恼,虽然知道梁王刻意地隐藏着一身武艺,纵使自己内力俱在,
也不见得能在他的手里讨到便宜,可刚才被他那么一激,情急之下,竟没有忍住,
为了保全林家,不惜铤而走险,要取梁王的性命。果不其然,不仅没能伤到梁王
的分毫,更把自己推进了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头。
「殿下!」韩冰秀只好跪了下来。她的生死,倒无关重要。既然有了进王府
的念头,便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可要是牵连上林家的老少,已是得不偿失。
她彻底崩溃了,已是没了心思继续掩饰自己的身份,顿时声泪俱下。
韩冰秀虽然话没有说出口,可是梁王早已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便走到她的面
前,低下头轻声道:「好好的活着。你无虞,神剑山庄也必定无虞……」
「谢殿下……」韩冰秀一边啜泣,一边已朝着梁王磕下头去。有那么一瞬间,
韩冰秀甚至对梁王感恩戴德,好像他才是拯救了整个神剑山庄的大恩人。
梁王道:「准备一下,明日跟着我一起进京!」
「进京?」韩冰秀心头又是一凛,比刚才听说梁王要屠戮神剑山庄还要吃惊,
「殿下……殿下进京,可有皇上手谕?」
「没有!」梁王毫不掩饰。
「没有……没有手谕,藩王私自进京,恐怕……」韩冰秀道。
「没什么恐怕的!你随我去便是,谅那小皇帝,也不敢把本王怎么样!」梁
王目空一切地说道。在这些藩王里头,除了齐王殿下,几乎没人把他们那个坐在
龙椅上的侄子当一回事。
次日一早,梁王府门口。
韩冰秀在绣床上醒来的时候,只感觉浑身酸痛,膝盖处似乎也被磨破了皮肤,
隐隐作疼。好在昨夜梁王并没有在她的房间里过夜,总算让她勉强休息了一个晚
上。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已有几个嬷嬷闯进了她的房间,将她从绣床上拽了起来。
简单地梳洗一番之后,韩冰秀便出了王府的大门。大门前,停着一驾马车,
前头有五乘高头大马并列。梁王早已坐在马车上,朝着韩冰秀不住招手。
「秀秀姑娘请上车!」嬷嬷看上去似乎对韩冰秀很恭敬,实则毫不客气,也
容不得她分说,已被连推带拉地进了车厢里头。
「韩冰秀……」梁王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可是已经等了你一整个早上了!」
「让殿下久等了,秀秀死罪……」韩冰秀已是对梁王彻底惧怕,低着头轻声
道。只要一看到梁王的笑意,她便感觉浑身寒彻。
「无妨!无妨!哈哈哈……」梁王一阵大笑,便吩咐左右道,「启程!」
马车辚辚地朝着京城方向而去。韩冰秀从马车外望出去,整个云鹿城依旧被
掩藏在深厚的浓雾之中。
豫郎……韩冰秀在心里暗暗地叫喊着。云鹿城,她生活了不长不短,前后十
几年。如今她终于要离开了,不知为何,在她的心里,总是依依不舍。京城,也
让她有些牵挂,不知故人秦家慕影和长公主刘菲雪如今怎样了?当秦家看到她现
在的模样,又不知该如何想她?
梁王府往北走上几步,便是一个闹市。从五更时分,集市便开始热闹起来。
现在还未到午时,集市上依然人头攒动,车马不绝。
江南果真是人间天堂,即便北方战火蔓延,硝烟涌动,也不会对这里产生丝
毫影响。天边的远雷似乎永远只停留在天边,仿佛与他们是两个世界。
护送梁王的车马放慢了脚步,免得冲撞了行人。梁王这次无诏入京,不想在
路上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因此万事小心为上。
韩冰秀在马车里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梁王,好像在她眼前的,是一头洪
荒巨兽。虽然坐着不动,可早已将手里的绢帕拧成了一股麻花,吱吱作响,纤薄
的绢布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撕裂。
「韩冰秀……」自从识破了韩冰秀的身份以后,梁王一直对她都是直呼其名。
他叫了一声之后,抬起屁股,挪了位置,竟与韩冰秀坐到了同一张凳子上,
伸手要去揽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