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让她浑身几乎麻木。
燕娘也跟着走了过来,仔细瞧了瞧她裹着布条的双脚,吩咐二大汉道:「再
给她收紧一些。这样三四个月便可裹成了。」
大汉们拆了她的缠足布,用力拉实收紧。穆桂英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脚骨
在布条的张力下「咯咯」作响。她的脚,已经开始变得面目全非了。
时间如梭,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三江城下,萧赛红几次强渡攻城,却因缺少大型楼船而功败垂成。魏府上下,
也几次企图出兵解三江之围,永除大患,但也被萧赛红一一化解。战局,仿佛一
如几个月前,没有任何进展。只是城前的大江上,已经漂满了南唐和宋军的尸体。
自从曾杰从城里出来后,向众人告知了穆桂英的难言之隐,众人这才消除了
对他们元帅的误解,深感穆元帅的博爱和伟大,他们暗自发誓,有生之年,一定
要把他们的元帅救离苦海。但杨金花却比众人更忧心,母亲身在敌营多一天,就
会多一分不测,她几乎每天都到中军大帐向萧赛红哭求,希望她早日拔下三江,
救出母亲。萧赛红自己心里也是心急如焚,不仅是因为穆桂英,还因她的两个儿
子也在敌营下落不明。
这一天,曾杰来见萧赛红,道:「末将进过城里,记得城里的水道,这几天
又到处勘察地形,心里倒有一计。」
萧赛红道:「既然有计,何不快讲?」
曾杰道:「时已值初冬,江南雨水渐少,江上流水也不似几个月前那般湍急。
末将前几日在上游发现一个隘口,绕三江而行的十几条水道,全由那个隘口
注水而入。元帅不妨派人堵了那个隘口,断了城里的水源,保证不出一月,三江
不战自溃。」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手绘地图,向萧赛红指明了那个隘口的
所在。
自从那晚在废墟,和穆桂英肌肤相亲,早已令他怦然心动,从三江回来后,
穆桂英赤裸的胴体,成了他魂牵梦萦的对象。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心目中敬仰爱
慕的女元帅,沦落在敌人手中被人凌辱。所以他千方百计,都在寻求破城的办法。
萧赛红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此计可行。」她当即下令,所有士兵,全
部遣往隘口截水。
纵使魏登用阴谋俘获了宋军元帅穆桂英,但战局的主动权,还是在宋军的手
里。而已经被围困在城里的数万南唐士兵,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军去堵隘口,
无可奈何。
江南十一月的气候无比干燥,满院繁花落尽,尽显一片萧条肃杀的风光。
穆桂英一瘸一拐地在院子里走着,燕娘款步跟在后面。经过了两个月的调教,
穆桂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脚趾的存在了。她的双足,已经被每天布条的紧裹,揉
成了一个畸形的形状。本来她以为自己再也不能走路了,想不到经过两个月的缠
足和燕娘的调理,她竟又可以站起来了。现在她已经每天可以绕着院子走上几柱
香的时间了。
她踩着地上快要腐烂的落英,艰难地向前移动着,虽然脚上还是感觉酸胀疼
痛,但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了。她的双脚比之前已经瘦小了足足一半,看起来玲
珑小巧,惹人无限恋爱。最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她之前的六寸天足,竟可以被挤
压成像现在这样的三寸金莲。好奇心驱使着她时不时地想拆开裹脚布,看看自己
的脚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和燕春阁里的旖旎不同,三江城上下到处陷入了一片城破前的慌乱。自从三
天前,有探子来报,宋军已经切断了城外的水源,三江城赖以生存的水道不久将
会不复存在。如果水源干涸,一直让魏登引以为傲的楼船将不能开出江面作战,
反而让宋军的小驳船成了优势。
一夜之间,就有几百名南唐士兵趁夜偷渡出城,投奔宋军去了。这让暂时主
持大局的魏珍、魏宝兄弟也感到了大祸临头的危机感,他们才重新请出了父亲魏
登坐镇。
其实魏登的伤早就好了。他一直睡在府里,每日饮酒作乐,做着江山美梦,
他有恃无恐地认为,只要穆桂英一直在他的手里,宋军就攻不破城池,再加上大
江天堑的阻隔,足可以坐等宋军的粮草耗尽,自动撤兵。但他等来的却是城里断
水的噩耗。
得到消息的魏登,当即惊得魂不附体,他立马扔下酒杯,赶往燕春阁索要穆
桂英。现在穆桂英成了他手里的最后一道王牌,他必须像救命稻草那样,把她紧
紧地拽在手里。
燕娘见了魏登,盈盈下拜:「见过将军。」还没等魏登发话,她就站直了身,
对穆桂英呵斥道:「还不快见过你的夫君!」
纵有无尽的委屈,穆桂英在此时也不敢诉说和发泄,只能遵照她的意思,也
下拜道:「贱妾桂英见过夫君。」
魏登顿时心情大好,对燕娘道:「还是你有本事啊!竟把堂堂的宋军元帅教
得如此服帖。」
「将军过奖了。」燕娘道,「如今的穆桂英,定会让将军喜爱有加。」
魏登「哈哈」笑着说:「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燕娘莞尔一笑,走道穆桂英身前,身手撩起她裙子的下摆,指着她的双脚说
道:「将军请看。」
魏登定睛一看,只见穆桂英的两只脚,被一双绣花鞋包裹着,已经变得玲珑
有致,比之前所见竟然小了许多。见惯了穆桂英的天足穿厚重的牛皮战靴的样子,
此时再见她穿绣花鞋的样子,别有许多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