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阿福心口的大钟,欣喜、愧疚等种种复
杂的情感在他心里交织,击溃了这个精于算计、伪善多变的半百老者的心防,眼
眶里的泪水再也收止不住,如苦酒一般淌下来,半晌才开口道:「那她们现在何
方?」。
吴老略微思考了一下,安慰地道:「她们母子生活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庄,
相依为命,自给自足,生活虽然清贫,但却充实而幸福」。
阿福心知吴老之所以不告诉他母子的具体下落,是因为他现在根本无力照顾
她们,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喃喃地道:「那便好……那便好啊!」。
吴老凝视着阿福的双目,语含深意地道:「为了她们母子,你必须坚强地活
下去,不要再像以前那般争权夺利了,有些秘密埋在心里,比说出来对你更有利,
明白么?」。
阿福抬头看了吴老一眼,惨笑一声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争夺的,
若能在有生之年见上她们母子一面,便心满意足了!」。
吴老宽慰道:「放心吧!老朽会好好照顾她们,他日你伤愈之后,只要能自
由走动,就一定能见到她们娘俩!」。
吴老此番话让心如死灰的阿福又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脸上的绝望与怨叹也
自然消失,小小的眼睛里重新迸发出了生机与活力,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
「多谢吴老前辈,如何行事,我心中自有分寸,希望您也能信守承诺!」。
吴老没有答话,拍了拍阿福的肩膀,转身向逍遥使走去,抱拳道:「老朽冒
昧前来,耽搁了贵使许多时间,如今天就快亮了,老朽就不再搅扰了,多谢贵使
慷慨之举,他日有缘再会,告辞!」。
逍遥使拱手道:「前辈客气了,本使原想与前辈畅饮一番,但前辈有要事在
身,况且此人伤势颇重,急需医治,本使也想尽早带他离开这是非之地,你我就
此告辞,他日再会,前辈一路小心,多加保重!」。
吴老拱手道别道:「保重!」。
阿福神情复杂地看了吴老一眼,但并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逍遥使跃上马车,甩动马鞭,载着阿福与叶静怡,不多时便消失在小道的尽
头。
吴老目送着马车远去,将密旨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长叹了一口气,纵身一
跃,消失在树林里。
慕容秋赶回白云山庄时,天已经大亮了,他并没有选择直接进门,而是远远
地站在庄外,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动静,发觉并无异常后,又派了几名庄丁向大门
走去,得到一切安全的情报后,方才率领其他庄丁进入。
进了山庄,慕容秋才确信昨夜并无任何人前来偷袭,他的担心只是虚惊一场,
于是马不停蹄地带人来到了阿福的房间,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并命令下人将
所有物事都搬回了他的房间。
清理完毕后,慕容秋斥退了下人,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翻找察看阿福遗留的物
事,不出意外地找到了许多房契地契以及卖身契,在一个装饰精美的锦盒中,慕
容秋还发现了两张叠得格外整齐的宣纸,打开一看,慕容秋登时血涌脑门,因为
那正是冯月蓉和慕容嫣的母狗誓约,除了卑贱的词句和手印外,还有两道半月形
的红色印迹,初看像是唇印吻痕,但细看却比唇印更长更宽厚。
慕容秋想了许久才恍然大悟,那红印竟是冯月蓉和慕容嫣的穴印,这屈辱的
印迹瞬间勾起了慕容秋不堪的回忆,让他的怒火和欲火一齐熊熊燃烧起来。
恰在此时,慕容秋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原来翁不平已经平安护送冯月蓉母
女回了白云山庄,此时正在门外等候。
慕容秋将那两张母狗誓约收进了怀里,面带愠色地出了房门,见冯月蓉和慕
容嫣仍然裹着床单,本想拉进房中就地温存一番,享受一下好不容易夺回的成果,
但见翁不平在,慕容秋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冲动,示意冯月蓉和慕容嫣先回房间
歇息,让翁不平进房商谈正事。
冯月蓉母女走后,翁不平将逍遥使去而复返并抢走马车之事告知了慕容秋。
慕容秋细细思索了一番,没想出什么门道来,于是问道:「你说昨夜替你解
围的是一位老者,但前来支援的庄丁却说是我本人下的命令,这未免太过蹊跷了!」。
翁不平回忆了一番道:「当时夜色黑暗,围攻的贼人又多,老夫看得也不是
很清楚,但那人留着长长的银须,说话的语调也十分苍老,感觉武功和年纪应该
都在老夫之上,宅院外的喊杀声响起时,此人便来到了老夫身边,所以老夫认为,
替我们解围的人应该是他!」。
慕容秋道:「我曾听祖父说过,以前江湖上有位人称「千面弥陀」的异人,
最擅长易容伪装,据说没有人看到过他的真面目,而丁六他们口口声声说看到的
是我本人,替你解围的却是老者,难道这两者是同一人,都是千面弥陀或是他的
传人易容伪装的?」。
翁不平不解道:「有可能,但是此人为何要出手相助呢?而且连个名号都没
有留下,世上会有如此施恩不图报之人么?」。
慕容秋感慨道:「也许此人跟我慕容世家有故吧?不管怎么说,此次能够化
险为夷,多亏了此人,若是他日有缘得见,我定要好好谢谢他」。
翁不平道:「昨夜清理门户的行动真是一波三折,凶险万分,最后还跑掉了
一个,只怕后患无穷啊!」。
慕容秋眉头一蹙,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阿福这条老狗一日不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