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真是透到了骨子里的性感。
叛军阵中,个个目瞪口呆,谁也料不到个个都是久经沙场,杀人如麻,每个人手下都有上百条人命,可称军中悍将的王拔百人亲卫队居然被杨玄感一个人杀了个干净,这份功夫实在是闻所未闻,每一个龙骑护卫的心灵都被深深地震慑到了,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士们平生第一回真正地感觉到了恐惧。
朔州军开始向前缓缓地移动起来,步兵在前。骑兵分散两翼,第一排都推着插满了刀刃的刀车和立有厚木挡板的战车,三千名挎弓持箭的长弓手精神百倍地跟在战车后面。一边走一边喊着:“风!风!风!”
在他们的身后,六千步槊手身披皮甲,举着如林的矛槊,伸向天空,坚定而有力地前进着,整个军阵透出一种一往无前,不可阻挡的气势,很快就距离叛军不到三里了。
裴文安突然醒悟了过来,举头看了看那被凛冽的北风吹得不住向南方飘起的大旗。猛地一跺脚,大叫一声:“糟糕!上了贼子的当啦。他们就是用这杨玄感来拖时间,现在刮起北风了。对我军极为不利!”
乔钟葵也反应了过来,对着身边的掌旗官迅速地吼道:“快快传令,前排弓弩手最快速度上弦,盾牌掩护第一线的弓箭手!”
话音未落,对方两翼的骑兵突然传出一阵巨大的唿哨声,只穿着皮甲皮帽的轻骑兵从两侧绕过一个巨大的弧线,向着中央扫了过来。
他们不是直冲着叛军的军阵冲锋,而是从叛军阵前三百步左右扫过一个完美的弧形,左翼骑兵率先驰射,数千支黑压压的雁翎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借着战马冲刺的速度和凛冽的北风,形成了一片死亡的箭岚,向着叛军的阵线飞了过去。
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混合着铁质箭头破甲入肉时的那种“噗噗噗噗”不绝于耳的声音,第一排的重甲弩手和穿了皮甲的步弓手们就象被收割的麦子一样,一片片地倒下,伤者的惨叫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还能行动的弓弩手们纷纷胡乱地射出了自己手中的弓弩箭,由于事发突然,已经来不及瞄准,冲着对方那些跑动着的战马的身影发出去即可,由于背风的情况严重,多数弩箭只飞了不到二百步距离就纷纷势尽而落。
只有二三十名不幸的轻骑兵中了十石弩箭而落马,还不到叛军这里两千多伤亡的一个零头。
在叛军弓箭手们纷纷定晴观察自己的战果时,又一拔黑压压的箭雨扑面而来,箭岚!第二拨!
这一拨的箭岚来自于从右边过来的骑兵,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箭雨洗过后,前排的三千多弓弩手多数已经被射成了刺猬,剩下不死的也几乎人人身上插着箭杆,扔掉了手上的弓弩,抱着伤处在地上翻滚着,呻吟着,而这三千多人流出的鲜血,把阵前一里左右的草地上染得一片猩红。
乔钟葵和裴文安几乎同时对着那个传令兵异口同时地喊道:“盾墙,盾墙!”
传令兵连忙从地上捡起了一面黑旗,举到了空中,使劲地摇晃起来。
中军的步兵们纷纷越过站在最前列,举着弓箭在和对方轻骑兵们对射着的龙骑护卫,四五人一组,抬着由十余根木头绑在一起,形状巨大的木制盾牌,向前方慢慢地推进。
这一招果然有效。有了这些足有两丈高的一道木墙防卫着,朔州骑兵们的直射箭岚的威力一下子小了许多,转瞬间这道木盾墙上便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羽箭。而木盾后的叛军士卒们总算可以稍微喘口气,总算不用直面这可怕的箭雨了。
代州城头的王世充看到叛军举起了木盾。再看了一眼城头那不住向南飘荡的大旗,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这顺风纵火的好戏,看来很快就要上演了。
杨玄感奔到了站在一辆战车之上,立于阵中,正在缓缓向前推进的杨义臣,只见杨义臣面沉如水,对着身边的几个传令兵飞快地用鲜卑语下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而那些传令兵则有人举旗摇旗,有人上马直奔各军而去,甚至还有一个人策马直奔那埋伏了大批牛羊的山谷处。
杨义臣看到了杨玄感,哈哈一笑,改用汉语道:“玄感,你实在是太神勇了,老哥我打了这么多仗,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英雄,今天是真正地服了。”
杨玄感的胸口和肚子里这时正是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全身更是有种几乎要虚脱的感觉。在敌我两军眼里他是无敌的英雄,再世的霸王,但刚才那风沙中的一战。实在是他毕生从未有过的惊险:
那百名护卫个个都是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换了每个人至少都有正规军军将以上的实力,被这样的五十多人围住了厮杀,那感觉实在是刺激。
加上风沙扑面,混战中被人几次突加暗算,胸前那个陷进去足有一拳的地方就是给一人使了流星锤砸到的,当时自己一口血直接喷在了对面一人的脸上,糊得他双眼一下无法视物。本来直劈自己左壁的一刀才猛地一滑,直接砍到了自己的左腿上。
还好杨玄感是天生的战士。受伤之后越战越勇,战斗力完全爆发。霸王神枪更是神出鬼没,左手的链枷锤虽然直来直去,招式简单,但一力降十会,无人能挡得住他那可怕的力量,左右的长槊搠死的不过十余人,倒是有三十多人是被这双头链枷锤生生砸死,甚至有一名敌军的脑袋被他直接从脖子上砸得飞了出去。
黑云在此战中也是跟着对方的战马拼命地撕咬﹑踢打,有四五个想从后面偷袭杨玄感的家伙的坐骑都是被黑云直接用后腿蹬到了前腿的膝弯处,一下子就跪了,顺带着还把马上的人给掀了下来,这也导致了有个使枪的骑士直接用大枪在黑云的屁股上扎了一家伙,那半截枪头现在还陷在黑云的屁股里呢。
杨玄感跳下马来,拿起酒囊,拔开塞子,对着嘴里一阵灌,烈酒入喉,全身的疼痛感一下子减少了许多,而那种脑子里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有些麻木的神经和混沌的意识也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杨玄感一屁股坐上了杨义臣的战车,几名军医和十余名小校忙跟着跑了过来,两个跳上车的小校七手八脚地帮杨玄感卸起身上的连环甲来,时间紧迫,二人直接取出小刀去割杨玄感肩上和肋下的绳扣。
不消片刻,外面那件已经被砍砸得变了形状的兽面连环甲被解了下来,重重地丢在了地上,而那颗呲牙咧嘴的兽头,却是因为染满了血污,变得更加面目狰狞。
杨玄感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