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对方面庞,微笑道:“原来朋友本是使剑的,何妨换一把长剑?”
他早就看准了手下各人所站的位置,是以朱宗潜目光一动,便晓得他瞧的是谁,以及那人携的是什么兵器。
他如此灵敏的心思把朱宗潜骇了一跳,心想此人年纪虽是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机智绝世。可见得他的武功定必十分了得,并非全靠父亲的威名方能号令全帮之辈。
我刚才已用尽了全力才略为扳回败局,倘若这欧阳谦比江原更强,我就非败不可………
他心中掠过长剑的影象,真想抛下手中金刀换一把长剑。
但转念想道:“一则我说过不必换兵器,焉能出尔反尔。二则他未必就强胜过江原。怕他何来?”
当下奋起雄心豪情,长笑一声,道:“要打就打,何须多言?”
欧阳谦道:“很好,”
伸手在腰间一摸,取出一根碧绿色的软鞭,也不知是何物制成,看上去似是份量特轻。
他内劲一发,绿鞭笔直挺起,指住对方,道:“此鞭颜色虽怪,但并无异处,名为碧藤鞭。”
朱宗潜见他运聚内功使软鞭挺直之时,还能开口说话,不觉又一阵骇然。
但见那碧藤鞭当胸疾刺而去,极是凶猛,有如使剑刺截一般。
朱宗潜金刀一翻,磕中鞭身。双方内劲一触,手中兵器都震开尺许。
欧阳谦喝一声“朋友小心了”,脚下移宫换位,碧藤鞭化作一道绿光,忽扫忽戳,一出手就连攻三招。
朱宗潜挥刀一一化解,但已连退四步,感到十分吃力。他自知明明有些招数可以破拆对方这三招,无奈那都是剑法,不能用大刀施展,心中不禁微感后悔。
欧阳谦这三把问路之意多于伤敌,当即施展煞手,挥鞭横扫出去。这一鞭丢势不快不慢,看起来很容易招架或闪避。
但朱宗潜却发觉对方鞭上含蕴得有无穷真力,俟机爆发。同时他因鞭势不快,随时改变手法,抢制先机。自家若是使剑,恰好可用一招“销锋铸镝”解围。但这一招须得使用长剑,方能得心应手。心念一转,迅即抽身后退。
他已晓得对方碧藤鞭定要化横扫之势为直截,是以竖刀以待。果然一鞭尖破风戳到,来势之快,无与伦比。
霎时间,鞭尖已堪堪中他胸口穴道,朱宗潜恰好在这时吸气凹胸,让出半尺空间,手中金刀一旋,刀身打扁,恰好迎住鞭尖。
他但觉一股强劲无比的力道涌到,赶紧提聚内力抵挡。两件兵器便这样黏在一起,不再移动。
那欧阳谦这一记煞手如此被挡,实是大出意料之外,他机变过人,当鞭尖一触敌刀之时,立刻改变主意,不再与敌人缠斗,干脆趁机拚斗内力取胜。
双方内力潮涌而出,数尺方圆之内空气激荡摇震,片刻间,欧阳谦已使出八成功力,仍然未压倒敌人。他不由得暗暗心惊,又加上一成真力。
他一催动内力冲压过去,朱宗潜便沉身坐马苦撑,这刻他已用足全力,若不是真气流过重关锁之时便生出新力的话,他早就呕血倒地了。
欧阳谦连催三次,朱宗潜的马步就下沉三次,虽然每次只下沉了寸许,但长此下去终久得跌坐地上。
危崖上的计多端突然起身,金老三讶道:“怎么啦?”
计多端道:“他们正在拚斗内力,这时有个人过去给他一刀,那小子非死不可。”
金老三道:“对,快快杀死这小子可以省许多事。”
计多端拔腿便走,眨眼去得无影无踪。
朱宗潜身显已坐低很多,满头热汗滚滚而下。
欧阳谦却从容如故,面上还微带笑容。
其实欧阳谦也很吃力,不过他家传武功向来最讲究风度,是以纵然跟朱宗潜掉换位置,他仍然也是这付从容暇豫的样子,至死不变。
这等内家高手搏斗内力当真是没有丝毫取巧的余地,朱宗潜不晓得对方目下在武林中的地方极是崇高,这次十大高手组队搜索狼人,这欧阳谦也有一份。
因此他今日居然能力拚多时,已经是足以震惊武林的大事。也由于今日这一场生死之斗,他已经扬名于世,不久便是武林皆知的人物了。
常人若是处身朱宗潜这等境地,早就动脑筋抽身退出圈外,始行再拚个生死了。
但朱宗潜反而斗志更旺,苦苦支撑,他虽是明知内力逊对方一筹,决无反败为胜之机,可是对方那种从从容容态度,却使他佩服而又受不了,尤其是在林盼秋面前。
一道人影迅快奔入草地,银衣帮之人一见是计多端,便不加注意,仍然回眼注视拚斗内力的两人。
计多端经过林盼秋身边之时,见众人都注意场中,迅即塞了一张纸条给他,然后举步向那两人移去。
走到丈许之处,他突然抽出一把短匕首,刃口呈现出蓝汪汪的颜色,说道:“此人罪大恶极,该当处死,敝坛意欲出手刺杀此人,未知少帮主意下如何?”
说时,逐步迫去,幌眼间,已离那朱宗潜数尺之远,手中毒刃向他背后缓缓递出。
此时人人感到十分紧张,只因他的匕首只要向前一送,朱宗潜纵然不被毒刀弄死,也难逃过欧阳谦的一鞭之厄。
欧阳谦电光石火般寻思道:“这姓朱的若是正派之士,即使做过一些错事,也可容他活命,劝他改过自新。然而他贪淫好色,这种败德之士焉能姑息纵容?况且他武功极高,下次碰上了我,也未必有机会取他性命,为江湖武林看想,自应即时取他性命,不必拘泥小节。”
这么一想,便不作阻上计多端之想。
林盼秋突然尖叫一声,催马奔到切近。
计多端眼见欧阳谦眉头一皱,顿时收刀跃开一边,哈哈一笑,道:“林姑娘不必多心,本帮向来最重武林规矩,我虽然想早结束此战,但少帮主已示意不许。”
众人都觉得这计多端不愧是多智机变之士,这边句话极是冠冕堂皇,轻轻就勾销了刚才的过错。
林盼秋道:“不对,你们先停手!”
欧阳谦应声跃退六七步,道:“姑娘有何见教?”
林盼秋向他微笑一下,道:“我本不该介入你们的事情,但一则我不喜见到有人伤死的情景,二则依我想来,那计香主这么打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