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心里也有些害怕:上次因为自己先动手打了他,引起他更强烈的报复。他打自己更疼,更狠。
我打不过他,吃亏的最终是自己。上次他把自己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眼睛都打肿了,浑身疼了好几天。第二天都没敢去上班,怕同志看到肿胀的脸和红肿的眼睛,会问自己,自己无法回答。
尤其是他踢自己腿上的那一脚,一走路就疼,害得自己一瘸一拐的,好几天才过了劲。
她又想摔东西来发泄自己的愤怒,可又舍不得,那都是自己一一滴积攒的,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心疼还来不及哪,怎么舍得摔,如果我摔了小东西,他去摔大东西,会引起他更强烈的报复——他会比我摔得更厉害。
苏曦想:“如果孩子在家就好了。孩子在家,他不敢使劲打我,孩子会哭会闹的。”
孩子小的时候,他们俩一打仗,孩子便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哭,也不闹,而是咯咯地笑。那时候孩子小,不懂事,觉得怪好玩的。他们俩一看孩子那可爱的样子,什么火呀、气呀,什么打麻将,什么夜不归宿呀,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苏曦会马上抱着儿子亲着,眼泪就会流下来。那不是伤心的泪,气愤的泪,而是幸福的泪,激动的泪。在孩子面前,她会忘了愤怒,忘了痛苦。
苏曦心里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一旦成为母亲,就不再完全属于自己了。她必须为这个家和孩子作出牺牲。孩子是自己在奶水尿布中一养大的,那是她生命的延续。
作为一个不幸的女人,你可以恨那次错误的婚姻,恨由于错误婚姻而走进你生活中的那个可恨的男人;甚至可以怨恨不负责任的父母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没有提一忠告,提一建设性的意见,而放任自流,过分相信孩子的能力;以及恨由于那次错误婚姻给你带来的不幸生活,恨与那次错误婚姻有任何关联的东西。但是,你惟独不能恨那次错误婚姻的产物——你的孩子。
孩子没有错。可是苏曦这口气出不了,难以平衡自己。她受不了焦凯对自己的这种神态,她的怒火需要发泄出来。于是她歇斯底里的大哭大喊,那是她在绝望中的渲泄。她大声地哭喊着:“告诉你,焦凯,这日子我也过够了。你走吧,你去玩吧,我不拦你。以后你永远也别进这个家。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给你打电话,再也不找你,让你玩儿个够。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你这个‘三轮’,‘大傻冒’……”
“什么!你说什么?”焦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