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拐进一家饭庄。见里边并不大,也不过八张桌子,当他走进去时,发现里边只有五张桌子坐人。
他坐在一张桌子上,两个小菜,又要了一杯酒。向那五桌看时,有三桌不引人注意,都是百姓和商人打扮,其余两桌的人则很显眼。
一张桌上是一个公子哥,另一张桌上是一位姑娘。公子哥的桌上放一把扇子。
他苦着脸,拿着小杯,自斟自饮,显得满怀心事。身穿一套白衣,浓眉虎目,英气勃勃,气度不凡,一看便非等闲之辈。
他只管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根本不看别人。
而那位姑娘更吸引一朗子的目光。她一身黑色劲装,束着一头金色长发。再看长相,更与中原人不同。
她肤色微黑,显是风吹日晒所致。她的眼窝深些,一双美目竟然是蓝的,蓝得像天空、像碧海,鼻梁略显高些。
她要了一大碗面,正用大碗喝酒,每一口下去,都透着豪爽之气;相比之下,那位公子哥可显得太没量了。她的腰上挂着一把刀,桌上放着包袱。
一朗子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样长相的姑娘。别看她不是中原人,可是姿色很美。蓝汪汪的美目向周围一扫,被扫到的人顿有惊艳之感。
一朗子多看了几眼,越看越喜欢,只觉得长相似乎比柳妍还胜上一筹。他暂时忘了自己的心事,痴痴地望着金发美人。他猜测她也就十几、二十岁吧。
姑娘也觉察出他发直的目光,只是瞄了他两眼,也没有责怪之意。
正这个时候,外边进来一个瘦猴般的汉子。在屋里转了一圈后,见姑娘目光望窗外时,猛然冲上去,抓起她的包袱就跑。
姑娘稳如泰山,转过头来,喝口酒,朝汉子背上一吐,酒水汉子身上,汉子便不动了,犹如木雕像似的,身体仍保持着逃跑的姿势。
这一手惊呆了饭庄所有人,大家都望着抢包袱的汉子,许多人都不明白,汉子为什么静止了。
一朗子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功夫,人家用手,用兵刃,而这个姑娘则吐口酒水就了人家的道。这一手太厉害了。
一朗子心想:如果我的无为功不被锁死的话,也应该可以做到吧。
正在喝酒的公子见了,也是一愣,仔细打量姑娘几眼,拍掌称赞道:“好功夫啊。塞外天娇的美名,果然不是虚名。厉害,真属害。”
姑娘笑笑,露出一口白牙,说道:“过奖,过奖了。想不到中原四公子之一的扇公子变成酒公子了。怎么,你那位心上人不理你吗?”
一听这话,那位扇公子摇摇头,说道:“别提了,三天两头的跟我呕气,我跟个孙子似的讨好她。我哪里像一个大侠客?快成奴才了。”
姑娘听了,笑意更浓,说道:“扇公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
公子一脸的苦笑,喝了一口酒,直摇头,说道:“我有那个胆子吗?我天天陪小心,还落得一身不是,要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天就塌了。唉,我是好命,还是苦命啊?”
姑娘格格笑,清脆而洒脱,说道:“男人嘛,应该拿得起,放得下的。如果实在不好受,就退婚好了,幸好你们还没有成亲。”
公子苦笑几声,说道:“我哪舍得。我们打小定亲,都多少年了。”
姑娘一抿嘴角,说道:“那就没办法了,学会享受你这分幸福吧。”
公子突然说道:“塞外天娇,别老说我啊,说说你,你这趟进中原来干什么?不怕你的仇家跟你玩命啊?”
姑娘毫无惧色,说道:“反正那件命案,罪不在我,我怕什么啊?谁来玩命,尽管来吧。我塞外天娇绝不是怕事的人。”
公子露出笑容,说道:“好胆色,我佩服得紧。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来中原呢?总不是为了看风景吧?”
姑娘眯眼一笑,说道:“扇公子,我可不是你那位啊,你不用心我的事,你还是想想,怎么把她娶进门吧。”
公子说道:“不瞒你说,我来到泰安城,是来找她的。前几天,她又跟我生气,听说跑这边来了,我就追来了。还没见着人影呢。”
姑娘笑道:“我告诉你,今天早上我在泰安北门遇上她了。”
公子一听,腾地站起来,眉开眼笑,急问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姑娘回答道:“她和我说,要去济南看喷泉。”
公子听罢,向姑娘一拱手,抓起剑,放下一锭银子,便慌乱的跑了,引得姑娘一阵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