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一个女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正在一边喝着可乐一边看着一本杂志,对面的座位是空的。我起身挤过去在空位上坐下。
「吴国丽。还认识我吗?」
她看见我,立刻用杂志把脸挡起来。我把杂志压低,她又重新挡住。我干脆把杂志抢了过来。
「是不是我长得太正义凛然了,你都不敢直视我?」
「别臭美了,你这套对我没用。」
她瞪大了眼睛说:「我可不是薛静。我早就跟她说过别跟你搅在一起,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男朋友没了,工作也丢了,每天还得挤在我那里睡。我跟她说别信你的话,更别信那个什么唱片公司的人,看上去就不是好人。但后来她还是去了。」
「你也跟她去了?我记得她在电话里跟我说她不想去的。」
「我不放心,她太没心眼了。第一次我跟她去的。出来我就跟她说那个人不可靠。你打电话的那次我就在旁边。可后来那个人又给她打电话,说你也在那里想见她,所以她就去了。」
「可我没在那里,我发誓。」
「我知道。她回来就像丢了魂似的。我问她她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说其实你不在那儿。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可已经晚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问我?姓张的,虽然这件事跟你没有直接关系,但你要不是你给她拉线也不至于把她搞成现在这样!本来我发誓不会再理你了,可我实在忍不住一定要让你知道,你不是好人!」
「她现在在哪儿?」
「她已经回老家了,不想再见到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禽兽。」
「可刚才你还说她跟你住在一块儿。」
吴国丽发现说漏了嘴就忙说:「你快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和你再说半个字。我约了朋友,她马上就来了,你别在这儿碍事了。」
「吴国丽,你最大的优就是总在最严密的防守中露出最大的空当儿给别人。」
我转身回过头,看见薛静娇小的身材正穿过人群往这边挤。当挤到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我,脸上显出惊讶,兴奋,转而又趋于矜持。
「海,海子哥,你怎么也在这儿?我刚才没有看见你。」
「没见过我就最好了。」
「我不知道啊,我正看书,他就一屁股坐在这儿不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说。」
吴国丽解释着,看看薛静又看看我。
「吴国丽,我知道你是薛静的好朋友,但我想现在和她单独谈谈,行吗?我保证不会欺负她。我发誓。」
我站起来握住薛静的胳膊。
「去哪儿?在这不行么?」
她问。
「还是找个清静的地方吧。」
我拉着她往外走。
「薛静,他说什么都别信,早儿回来。」
吴国丽在后面喊。
「她很关心你。」
我对薛静说。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带着她去了一家高档安静的咖啡厅。夕阳透过茶色的玻璃温和地照进室内在她白净略显忧郁的脸上留下一抹令人感伤的影迹。时间仿佛放慢了速度,随着杯里咖啡升腾起的热气悠然弥散。而窗外,车水马龙的大街似乎是另一个世界,人们的脚步依然执着匆忙,行驶的汽车往来于变换的交通灯之间,每个人每辆车都像一部时刻都在运转的巨大无比的机器里面的零件,按部就班地过着被命运已经安排好的生活。
「海子哥,你最近好吗?」
一路上都没有开口的她,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刚才我已经问过你这话了,可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还好。真的,不骗你。你别信吴国丽的话,她说话总是很夸张。」
她把弄着手里的汤匙说。
「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是。可是……」
「听着,如果你还相信我就跟我说实话。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吴国丽跟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看着她,她避开了我的眼神。
「跟你没关系,真的,海子哥,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好。吴国丽说的对,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了。都是我自找的,以后我不会了。」
她看着喧闹的窗外轻轻地说:「在这样的大城市生活,就像在大海里游泳一样,看不见岸,也没有船,没有救生圈,一切都要靠自己。而我,连小河的水都没有趟过,就掉进大海里了。我只怪我自己。」
「对不起,薛静。」
「真的跟你没关系,海子哥。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我相信你。」
她的眼里闪着晶莹的光。
「你还相信我?」
话一出口,我立刻意识到我曾经问过某个人类似的话。
「当然。」
「为什么?」
「不知道,直觉。虽然我的直觉经常会错,但我坚信对你的直觉肯定是对的。嘻嘻。」
她笑了,把汤匙抿在嘴里。
她的话令我惭愧,我无言以对。而她的笑又使我相形见绌,不敢直视。我沉默了,刚才想说的很多话突然之间都忘了。
「海子哥,我今天可以去你那里吗?」
她笑着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当然行了。只要你一句话,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嘻嘻,我真的很高兴。」
夕阳已经消失了,室内亮起柔和的灯光,光影明亮处,薛静仿佛是一朵洁白纯净的玫瑰花静静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和靓丽的姿容。
我打开门,付萍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走过去把电视关上对她说:「你今天上别处睡去,我有客人。」
付萍看看一脸尴尬的薛静,又看看我说:「我没地方去。」
「你找常建去啊,他那房子多,让你打着滚睡。」
我说着就过去拽她。
「算了,海子哥,我看我还是走吧。真对不起。」
「没事,她这就要走了,真的,你看她都起来了。」
我使劲把付萍拉起来小声说:「快起来呀你。」
「好,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