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变得好些了,仔仔细细地看了会高兴:“我还想看看你有什么变化呢,你这张脸怎么几年下来都没老啊,有什么驻颜秘方?”我猜他应该比我大个两三岁,虽然他平时说话不正经,但处世可比我老练多了。
他依旧是不理人的表情:“你也还是一副死样子。”
当天晚上,一伙人说要给我接风,跑到外面去喝酒,我知道他们其实都没什么钱,就是靠做些小演出,平时又要开销,又要付房租,加上乐器啊,烟啊什么的,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潇洒,又是心高气傲的人,都憋着气不肯跟家里拿钱,想也知道,在国内这种事多半是被父母斥为不务正业的。高兴在我身边不咸不淡地说:“别操瞎心,花不了什么钱,你当他们喝的是皇家礼炮还是大红袍呐?”
我一愣:“大红袍不是茶叶么?”
最后的情况变成,虽然起因是为我接风,结果我只喝了两杯,他们却都醉了,高兴整场下来,一杯酒还是刚进来时的那杯,还剩了三分之一,叉着手漫不经心地坐在一边看他的同伴胡闹,我凑过头去问:“你怎么不喝?”他还没回答,坐他身旁的人就嚷了起来:
“高兴嘛,这死小子一喝起酒来就像只煮熟的虾子。”
我“哦”了一声,原来他跟我一样,对酒精过敏。
“嘁,就这没出息的样子,本来还指着他脸能看看,可以做牛郎来挣钱。”
高兴露出他那种很本质的冷笑,起身出了包间,我猜他是去上厕所了。
过了一会,我也出了包间,这里人来人往的,在各个包间来回穿梭的服务生也没空管我,我就自己一边瞎逛一边找卫生间,结果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很熟悉的声音:“你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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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我正想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一抬头就看到了男厕的标记,于是就往里走,我一脚刚踏进卫生间,就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靠在水池边,随意撑在水池上的手指夹了一根烟,别人做这动作要多正常有多正常,可他做起来就性感得要命,侧脸还是那么完美,我见他眼神一晃,可能知道有人进来,但并没有看过来,很不耐烦地接着问了声:“你吐好了没有?”
然后我就听见他面前那个小间里传出一个很虚弱的声音:“好了……快好了。”
谭恬就一脸的不快:“你不挺神气么,我叫你别喝那么多。”
里边那个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错啦,你别说了。”
虽然一听就是男孩子的声音,但是酥酥软软的很好听,叫人听了心也痒起来。我的脚像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想走掉,可我怕一动,谭恬就会转头看过来。
这个时候的我其实很可笑,我以为就像小时候玩的那种“一二三,不许动”的游戏,只要我不动,他就发现不了我,我就不会输。
我听见一阵抽水的声音,然后一个男孩就从里边走出来,看上去人还有软,谭恬也没扶他,抽着烟盯着他看,一副又生气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那男孩的脸长得很秀气,一看就是特别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染了一头栗色的短发,在卫生间温暖的灯光里特别扎眼,他走了几步到水池前,弯□漱口,谭恬随着他的动作转了个身,眼睛就很自然而然地看了一下镜子,然后我就见他一顿。
他肯定看到我了,但是没有转过来,这下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想弄个人工智能的东西来把我的大脑转速提高一百万倍来应对眼下这种情况,但是不能。
那男孩漱完口就跟谭恬一前一后向我走过来,那男孩可能也是刚刚发现我,经过我面前的时候,就看着我说:“不好意思啊,可能味道不太好。”
我都快感动得哭了,多有礼貌的孩子。
我被这么一出搞得尿都憋回去了,就转身跟着他们一起往外走,谭恬和那男孩自顾自地走在我前面,我在后头差不多三四步的距离跟着,那男孩回过头来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很和气地笑笑又回过头去。
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不过我真的想仰天狂吼,我的包厢也是这个方向啊。
幸好没走多少路,高兴从前面拐角的地方出现了,看见我,他就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手上还拿了包香烟一抛一抛的,我知道这是他无聊时喜欢做的动作。
原来他刚才是买烟去了。
“没头脑,你再不出现,我就要去失踪人口登记处报道了。”他一边走一边说,和谭恬他们擦肩而过时,用那种心不在焉的冷漠表情扫了一眼他们,那男孩可能真的是好奇心旺盛,立刻很有兴趣地打量高兴,高兴冷笑一下,斜了他一眼,我见那男孩回过头去挺兴奋地跟谭恬说了什么,谭恬就瞪了他一下。
他走到我旁边后,就跟着我一块慢慢往前走。
我用平时一贯开玩笑的态度说:“我倒不知道了,怎么我现在一下都不能离开你的视网膜了?”
他冷笑:“你现在住在我家,就是我的狗,你懂吗?”
他妈宠物就宠物,我也认了,他非要说我是狗。
接着,我看到谭恬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嘴角一勾,对我笑了一下。
那种,像结了冰一样的笑容。
过了十二,我们一伙人结了帐走进夜色里,没想到谭恬和那男孩还有另外一些男生女生就站在我们附近,好像是在讨论接下去上哪里玩。
我突然很想笑,现在他跟我身边的人对彼此来说都是那么遥远的陌生人,连带着我们也像活在两个世界一样,彼此不再有交集。
可我从来没想到过我要走过去对他说:“谭恬,我要跟你解释一下,我要从头到尾跟你解释一下。”
这是我的性格使然,我根本不会想要这么做,我一向会给自己找很多很多的借口来说服自己,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什么“现在解释还有个屁用”,什么“解释完之后你又想怎么办呢,和他重新在一起吗”,什么“他可能已经不喜欢你了”,什么“他也许已经有了新的恋情”……
有人不是说么,最深刻的悲剧都是性格铸就的。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个悲剧了,因为如今我整个已经活的麻木了。
作者有话要说:次回有肉 未满十八岁的孩子们自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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