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岑君西。”
“他开会。”
“哦?”周心悦反倒笑了:“真不巧,刚从会议室上来,那里没。”
张宝茹没听出她的讹诈,根本不愿意和她纠缠,只是说:“那就是见客户去了,请出去。”
周心悦有强势,完全拿出女主的架子:“君西他前两天住院了,想必这边的业务都是九妹妹处理的吧,九妹妹辛苦了。”
“也不错,也辛苦,这么快就怀孕了。”张宝茹冰冷的目光下移,周心悦肚子上游走了一圈又盯着她的脸:“怪不得口气都硬了,恭喜了,嫂子。”
“既然叫一声嫂子,那就告诉,岑君西现哪儿?”
张宝茹面前的咖啡冒着腾腾的热气,她拿着搅拌棒搅动着,目光没有落,好像决断什么,没有说话。
周心悦的心一沉,低声问:“他哪家医院?”
张宝茹什么都没说,她端起咖啡喝了两口,将一把钥匙摸出来放到桌上,沉吟了片刻才说:“对他好吧,就隔壁。”
隔壁是休息室,几步路,可是周心悦从没进去过。她用钥匙打开门,似乎只是一墙之隔,办公室的环境就与这里大相径庭,那边是紧张的高端商务,而这边完完全全是最最寻常的住家环境。绿芯樟的地板让空气都变得清新,整面的落地窗,因为高,窗外只能见到绵延无边的天际线,有云朵漂浮,似乎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她完全没想到岑君西居然这里养了鱼还有落地盆栽,就连阳台上都有一个小型的微缩厨房。
房间里安静得一声音都没有,因为视角的缘故她看不到全景,高跟鞋踩地板上发出磕磕哒哒的声响,她脱了鞋,赤着足走向屋里,全无声息。
这间房子其实不大,一间小型办公室改成的住房而已,穿过视线死角,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中央是张大床,岑君西倚靠着床头,已经睡着了,他身边散着的文件都已经堆成了小土包,而他身上什么都没有盖,膝盖上摊着一本已经打开的文件,或许是因为冷,他把那份文件抱得很紧,一只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支钢笔。
心里抽搐一般的疼痛,让她更为窒息的是床头边立着的滴架,那种医院才有的东西上面还挂了半袋子液体,长长的输液管垂下来,一直连接到岑君西的手背上。
周心悦不敢动,亦不敢发声吵醒他,她就那样站着看他,一直看,一直看,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才把眼泪擦干,赤着脚依旧放轻脚步的靠近他,把他怀里的文件合上,又从他手里抽出钢笔。
他惊醒了,因为是突然醒过来,并没有醒透,眼睛里还布满着红血丝,睡意浓重。他看到她惊讶了片刻,而她却把手指抵唇上嘘嘘的吹着,拉开被子替他盖好,坐床头把他揽进怀里,轻声的哄他:“睡觉吧,这里。”
或许是她的省心让他安心,或许是真的没有睡醒恍然如梦,他眼皮很快又合上了,枕着她的腿,又睡着了。
她的发丝垂下来轻轻扫着他的面颊,痒痒的,却伸手可以触摸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不嫌弃我啊!!今天又四更!!对不起大家啦!!
48章
岑君西睡着的时候程浩进来过,大约是岑君西睡前想吃什么东西了,程浩替他买了回来。程浩见到周心悦抱着岑君西并没有惊讶,走到厨房把饭搁下,又默默走了。整个45层本来就很安静,这间屋子更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药水顺着导管坠入过滤器里的声音,一滴一滴,他睡得很熟,呼吸绵长,看上去很舒服,好像做一个美梦,眼眉都舒展开,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一个弧度,就连他的脸颊都因为熟睡而露出一浅薄的绯色来,额发凌乱,粉扑扑的看上去竟然……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只是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
噢,可爱!原来是可爱。她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岑君西这样一个,竟然也会用可爱来形容,可他躺她怀里的确是这样,透着可爱。
她抱着他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惊醒他,然后她就要强迫自己,说出那些话来。父亲的仇恨,上级的压力,沈静北的情谊……若为他一个割舍这一些,不是不痛。
可是痛有什么办法?比这更彻骨的痛她承受过,她一直记得岑君西醒过来以后的情景,并不惊讶于为什么还活着,而是那样冷静平静的问她:“们死了多少?”
自然有把数据告诉他,他分明虚弱的躺着,可眼神像带着恨意,那样怨毒的目光,仿佛濒死的潮红,永不熄灭的崩蚀着火星,又像是海拔峰上的积雪,即便遇到阳光也绒花不掉,热浪和冰寒的似乎要吞噬一切,连碎片也不放过。
她从未见过他那样的神情,哭着去拉他的手,却被他一掌挥开。
那时候她就觉得痛,可能有多痛呢?接下来是面对父亲,她明明早就知道岑君西不会放过任何,可他一枪崩下去的时候,她彻彻底底觉得痛了,他开枪的地是黑夜一般的深山,山风簌簌,松涛涌动,那一枪如同闪电划破天际,刹那间将周围照亮,她只觉得自己也死了,随着那一枪死了,再也不是原来爱着他的周心悦。
岑君西开完那一枪去拉她走,她结结实实给了他一耳光,让他滚。
他真的滚了,因为伤口不愈合,他身体一直不好,做这一切已经用了所有的气力,她一巴掌抽下去,他站不稳,从山坡上滚下去,幸好撞到了岩石才停下来,有抱着他冲上来拿枪指着周心悦,他只是抬手拦下,喃喃的说:“别,她还怀着孩子。”
他还惦记那个孩子!他不肯杀她只是为了那个孩子!真是痛,痛的她都不会哭了,只是颤抖着,任由呼啸而来的警车将自己带走,去医院,救父亲,做笔录,直到看见沈静北,他坐地上仰天流泪,她才彻底的大哭起来。
真是一场噩梦,那一枪一直是她无法跨越的噩梦,这噩梦寒意森森,带着哭泣的怨恨,痛苦又慈悲,鲠她心头,坚不可摧。
可这还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时候是张宝茹请她吃饭,宴无好宴,张宝茹给她讲了一个故事,那是有关于岑君西生父与沈家的故事,沈嘉尚如何费尽心机弄死的岑岩,岑君西如何沈家寄篱下,张宝茹最后盛了一碗汤给她,微笑,如同一支最妖冶的毒罂粟,说:“以为他真的爱?他是为了报复沈静北,以前是,后来也是,横刀夺爱只是他实施复仇计划的第一步。”
她其实知道,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