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个女孩了,是不是叫顾琳?她像我……那脾气,就像我十八岁。”
华绍亭听她说完,感慨地头:“裴裴,你就是仗着我爱你。”
她就是这样,从小被他宠得学不会低头。如今也一样,裴欢看见华绍亭身边陪着别人,也肯定他要在对方身上找她的影子。
这就是裴欢最吸引人的地方,她得到宠爱,从来都知道怎么去挥霍。
任性妄为是缺,可这才是她最美的地方。
裴欢起身给他香炉里换香,动作有些生疏了,步骤却还记得。华绍亭静静躺着,透过炉子上徐徐升起的烟看到她的背影,恍恍惚惚回到那一年。
他年轻的时候也算女伴众多,毕竟是这条道上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大多腻了就打发。可日子久了,华绍亭也不知怎么就却独独宠着家里这一个。当年十几岁的女孩,就像旷野上刚刚长成的花,生动艳丽,美得惊心动魄。华先生心思再深,毕竟也是个男人,他情不自禁,放纵得过了火,以为那样快乐而禁忌的日子永远不会被打断。
人啊,这一生能付出的热情就只有那么多,可惜时光从来不等人,轰然碾过,就剩而今。
说什么都晚了。
裴欢没有急着离开,毕竟相隔六年前后,故人再见。何况兰坊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她一时存了太多心思。
她在房间里守着他,一连几天,除了隋远和两个随身的中医,华绍亭再不许其他人进海棠阁。
外边的闲话渐渐多了,直到分堂主即将回到各自地盘去的时候,海棠阁里终于有了交代。
顾琳被叫进去。彼时,华绍亭正靠在窗边拨弄一串紫檀珠子,他脸上的伤口还没拆线,但气色好多了。顾琳心里有疑问,可掩饰得很好,她想去扶他,走了两步,先看见他床上躺了人。
就是那个裴欢。
对方似乎只是小睡,蜷着身体躺在那里,被子显然是后来被人盖上的,手边还放了一堆散珠子,她像是刚刚挑完,眼睛乏了。
顾琳突然觉得自己多余,偌大一间房子,她站在哪里都不合适。这画面温馨得让顾琳说不出话,心里全部的疑问都被揉在一起,然后一路烧着她的心。
她不过多看两眼,华绍亭的目光就多了一分暗,顾琳立刻知道自己逾越了。
他捻着那串珠子,不动声色地开口说:“三小姐回来了,往后,大家多照顾。”
短短一句话,意义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