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拉斯收拾完魔法傀儡,拨开身前遮光的帷幕。更多小说 Ltxsfb.com不由得大吃一惊。
“蛛后在上!这到底是什么!”
她眼前的是一个水晶制成的长方体,黑曜石制成的石板覆盖其上。一名黑暗精灵躺在石板上。她全身赤裸,双手和双脚都被一条银色的绳子束缚住,如同一条死鱼躺在砧板上。束缚她的绳子和她身下的法阵上都闪着诡异的光芒,让聂拉斯也不敢轻易碰触。
她的手腕、脚腕上分别开了好几个口子,血液从一侧缓缓的流动下来,流入她身下的石板中,在石板上凹下的沟渠上流动了一周,进入石板下,透明的水晶管道中,流过闪烁着荧光的药粉和颜色诡异的药水,又以违反自然的方式往高处流动,重新进入她的血管。
仔细一看,石板镂刻着的魔法阵异常繁复,一个魔法阵之上还有好几个魔法阵。这几个法阵之间相互呼应却互不干扰。
待聂拉斯仔细分心去看,其中一个法阵渐渐变得清晰,从众多繁复的线条和图形中浮现出来。生命虹吸法阵!那是一个关于抑制受术者生命气息和灵魂强度的。她家族的法师们有的时候会用这个法阵来配合拷问。现在绘制在石板上的这个法阵则更复杂的多,是在原型之上的变形和延伸。而镶嵌、嵌套之上的其他几个法阵更为十分复杂,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唯一能够确定,就是摆在聂拉斯眼前的是一个冗长、缓慢的法阵。
非大师级别的法师不能绘制出这样水平的作品。
难道这个男爵还是个技艺高超的天才?或者说他不仅仅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一个伪装成中阶法师的师?
但法阵还不是令最令聂拉斯感到惊奇的。
更诡异的是法阵作用对象本人,这个应该是艾米利亚的黑暗精灵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她原本乌黑色的皮肤渐渐变的脆弱,有的地方变成了纸一样质地,惨白色的质地从破裂的表皮下漏了出来,就像碎裂的蛋壳下露出雪白的蛋白。她原本银白色的头发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金色从发根缓慢的延伸到了发尖。如果不是她的位置和身上残存的卓尔气息,聂拉斯简直无法将她和她们的目标——艾米利亚联系在一起。
她简直像脱了一层皮,变了一个人。
就在聂拉斯惊疑不定之即,此时,被囚禁的艾米利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聂拉斯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之间,绝对的愤怒和惊讶充斥着她的心脏。几乎要炸裂开来。
那双原本嗜血的红色双瞳已经褪去原本的色彩,为碧绿所取代。
魔法不仅仅改变了她的外表。艾米利亚的整个气质都为之一变,从一个狂放狡诈的黑暗精灵变成一个柔弱怯懦的地表精灵。
聂拉斯再看看她身下散发着光芒的法阵,突然完全明白了。
转化法阵。
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实验。
黑暗精灵和地表精灵虽然起源相同,但是在精灵帝国建立之后,就发生了数次、持续数万年的皇冠战争。在这段历史中最不缺乏的就是战争,血与泪。
可以说,在被精灵之王贬斥为黯精灵之后,黑暗精灵和地表精灵已经分道扬镳,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黑暗精灵改变了屈辱的命运,权柄和荣耀归于蛛后。而地表精灵成为他们恶梦中的死敌,也是维系所有黑暗精灵的共通点。
在此之后,聂拉斯从未听说,还有凡人能将黑暗精灵转化为地表精灵。
如今,从艾米利亚的外表看来,法术即将完成,只在她额头的地方留下了一个蠕动的斑痕,这是魔法残留的痕迹。就像信封的上盖着火漆一样,彰显着魔法进行的程度。
当魔法真正完成之时,这个斑痕就会缩小直至消失。
而艾米利亚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聂拉斯简直不敢想象。
艾米利亚的眼睛渐渐从呆滞中复苏过来,在聂拉斯身上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她鬓角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双刀交叉的痕迹。
聂拉斯曾经亲手杀死过同族亲人,曾经见过触怒神后,被贬斥成为蛛化精灵的同类。她可以自豪的说,面对任何一种异端她都可以毫不迟疑的举起手中的鞭子,为保卫女神的权柄而战。
然而,面对这种触目惊心、最极端的亵渎,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从有史以来,黑暗精灵来到地下之后,可曾有其他人面对过这样令人眩晕的亵渎之举?
在令人作呕的窒息中,艾米利亚先开口了。
“阁下。您是来找我的么?”
沉默一旦被打破,就不是那么难以容忍了。
“亵渎者,去死吧!”聂拉斯的手心蕴含着神术的光芒,一个焰击术下去,无论什么样的怪物也必死无疑。
“不,不是我。”艾米利亚声音微弱的辩解道。殊不知,她被改变的柔和的嗓音在聂拉斯听来无异是轰隆隆的雷鸣。
“是那个法师。他把我掳掠到了这里。对我施加了一个邪恶魔法。还要把我转化成地表精灵!”
“简直是胡说八道!”聂拉斯大声驳斥道:“明明是你和你的弟弟莫锐亚勾结,从学员中逃离,犯下了亵渎的滔天大错。现在竟然胆敢变成精灵,那种丑恶的生物。真是想起来就让我作呕。艾米利亚,你让所有的祭司,你让我们整个黑暗精灵蒙羞。”
“不,不是我!”艾米利亚绝望的大叫道:“我没有!全是是莫锐亚干的!我是失败者家族的后裔,被议会宣判为死罪。我想过反叛议会。但是,从没有想过要背叛蛛后。我只在小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后来我就被从家族送了出来。后来,他返回了撒伦多,带着我离开禁锢所时,我还满心欢喜。我根本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狂妄。竟然胆敢如此亵渎蛛后……”
她的语调渐渐低沉:“在他到达蜘蛛教院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心惊担颤。我问他准备做什么?”她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他露出了一个狞笑,然后告诉我他准备冲进教院,让那群教官们尝尝苦头。我劝他赶紧走,教官们可不是好惹的。谁知道他越说越可怕。我试图大叫,跑开。我想即使必死,也要向教母举报他。却被他禁锢住,根本无力反抗。”
聂拉斯听到这里,讽刺的说道:“你是想检举他或许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艾米利亚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