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龙子帝孙,身分非被寻常,实在不想得罪他,说道:「下官不敢,只因有人举报王琚与此事有关,不得不调查清楚,还望王爷原宥。」
李隆基摇头道:「李大人恐怕是弄错了,倘若王兄是叛党,而王兄是小王的好友,莫非李大人也怀疑到小王身上?」
李承嘉连忙道:「不敢,这是德静王之命,下官岂能徇私废公,只得秉公处理,望王爷体谅则个。」
他不想再和李隆基言语厮缠,向身旁的差役使个手势,示意上前拿人。
辛钘在旁愈听愈气,大喝一声:「全都给我站住,谁敢上前一步,莫怪我不客气。」
接着戟指道:「你开口德静王,闭口德静王,看你这头摇尾狗就只认识武三思,示皇上如无物,大大的不敬……」
李承嘉怒不可遏,叫道:「反了,反了,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公然侮辱朝延命官,快给我把他拿下……」
怎料才一说毕,眼前人影一闪,后颈突然一阵酸麻,浑身登时无力。
辛钘最恨这些倚贵欺贱,恃势凌人的奸官,眼见官兵要上前拿人,再不思索,随即出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辛钘已将李承嘉擒住,挡在众官兵前面,喝道:「谁敢靠近,小心他的狗头。」
李承嘉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大……大胆逆贼……」
辛钘怒气未息,把他在地上一掷,伸脚踏住他头颈,指着一名官兵道:「你听住,若想要回这狗头的命,便叫德静王来这里见老子,你与他说,关中杨门少主杨峭天要见他,他若不敢来,我便去找他,清楚没有?」
辛钘知道,事到如今,唯一只有和武三思要人,方为上策。
那官兵当场呆住,望着李承嘉不知如何是好。辛钘冷冷一笑:「你不用去问他,德静王和老子关系非浅,向来交好,这个狗头泥毬换眼睛,有眼无珠,竟敢对老子无礼,今日我只是代德静王好好教训他,并无其他,你不想他多吃苦头,就得快快去请德静王到这里来。」
那名官兵听了此话,也不敢耽延,带着几个同僚飞奔而去。
王琚直来负气仗义,听完辛钘的说话,立时脸上变色,只道自己是给辛钘卖了,不禁废然长叹。李隆基心知王琚的性子,但在这当儿,又不便向他解释清楚,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是了。
辛钘单脚踩着李承嘉,回头与王琚道:「王兄弟不用担心,届时德静王一到,我自可保你不受牵连。」
李承嘉更是惊疑不定,暗想这小子口出狂言,莫非他和王爷确有深交?但关中杨门在江湖上声名甚响,王爷与江湖朋友结交,本就不是什么奇事,看来多是这样了!
只两顿饭工夫,武三思和几名王府武师匆匆赶来,看见李承嘉卧在地上,不禁眉头紧皱,辛钘笑着上前,说道:「王爷你好,没想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请坐,请坐。」
武三思勉强地露出笑容,望向三人道:「原来小王爷和辛兄弟是朋友,彼此都是自家人,何须客气。」
李隆基虽然极度厌恶武三思,但他面对这个朝中红人,实不敢掉以轻心,况且在此情此景下,首要是先救得王琚,更加不能和他反脸,当下抱拳一揖,微微笑道:「见过王爷,小王和杨老弟是拜把子兄弟,认识已有十几年了。」
武三思对眼前这个皇室子孙,可说是全不放在眼内,若非顾忌辛钘的武功,今日哪会和他们坐在一块,现听见二人是结拜兄弟,不由脸皮一紧,心里暗叫一声糟:「瞧来要弄垮李旦,铲除李家余孽,却有这个小子在旁阻梗,恐怕又要大费周章了!」
辛钘开门见山道:「要王爷来这里,实在出于无奈,但此事也只有王爷亲临才能解决,咱们兄弟三人满腔兴头来此作乐,不想这位李大人突然冲了进来,说是奉王爷之命捉拿叛贼,二话不说,便上来锁人,愚弟逼不得已,只好动手,请王爷到来说个究竟,相信其中必定有些误会吧?」
武三思来这里之前,早就想得通通透透,知道辛钘一旦出面,这个人情势必非卖不可,当即说道:「杨兄弟说什么话了,这都是当今皇上的令旨,拘拿驸马做反的叛党,并非本王之意,而李大人也是奉公办事而已。」
辛钘笑道:「这样说,王爷是认为我也是驸马同党了?」
武三思摇头道:「杨兄弟是什么人,本王又岂会不知,只因有人告发王琚与此事有关,致会发生这个误会,既然他是兄弟的朋友,本王自当向皇上说个清楚明白,此事与三位无关,但杨兄弟必须应承本王一件事,不知兄弟可否答应?」
辛钘但求救得王琚,也不加深思,头道:「王爷请说。」
武三思道:「驸马纠众谋反一事,已经证据确凿,其他涉案人等,亦一一落网,望兄弟不要再插手干预,免得让本王难做。」
辛钘心想,这个老狐狸果然不简单,他既然已让出一步,我也不能进尺,只好头道:「好!君子一言,我也希望王爷不要翻口。」
武三思道:「本王言出如山,今日就打扰了,本王刚巧有要事在身,先要告辞,倘有机会再和兄弟畅饮三杯。」
三人站起身来,辛钘笑道:「王爷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