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葵扇似的大手往她身上一推。那老太婆年纪老迈,怎能承受得起,身子往后直摔倒下去!
辛钘看得怒从心起,见那老太婆快将跌在地上,已不容他再想,当即使起飞身托迹,流星赶月般飞身上前,右手一抄,已把那老太婆接住,扶她坐在地上,回首一看,几个大汉依然往其他摊子乱踢乱踹。辛钘登时怒火中烧,抽出腰间的双龙杖,怒吼一声,径往那些大汉扑了过去。
随听得「喔唷,喔唷」之声此起彼落,转瞬之间,已见十多个大汉卧满一地,捧头抱脚的滚来滚去,口里「啊,啊,啊」的呻吟不绝。
辛钘挺起胸膛,当中一站,破口骂道:「你们这群狗仗人势的泥猪瓦狗,连老人家也不肯放过!究竟是什么人叫你们来捣乱?」
一个粗眉汉子虽然脚骨折断,痛得一张脸皮不住价抽搐,仍是怒目咬牙道:「哼!小子你少逞威风,打狗也要看主人面。咱们是德静王府的人,你胆敢如此放肆,便是瞧不起我家王爷。」
辛钘怒道:「德静王又如何,天子脚下岂容你等狗才横行霸道,作威作福!究竟那个德静王是谁,老子倒要会一会他,看他是否有三头六臂,竟如此专横跋扈!」
李隆基走将前来,在辛钘耳边道:「德静王就是武三思,素来专断横行,要不也养不出这些狗奴才。」
辛钘听见了武三思这名字,登时记起紫琼曾说过此人,低声说道:「原来是他,就是和上官婉儿有路的家伙!」
李隆基了头,轻声道:「武三思仗着韦后撑腰,连皇上也给他几分面子,今趟咱们得罪了他,恐怕后患无穷。」
辛钘天生一铳子性儿,加上年少气盛,见着这等不平事,又如何克制得,现听见李隆基的说话,也不当作一回事,愤愤道:「得罪他又如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一于和他斗到底,看他怎地奈何我。」
李隆基道:「以老弟的武功,自然不会怕他,但你可知道,武三思此人素来跋扈自恣,难保他不会将气发在这些老人家身上!只要你一离开,他们便要遭殃了,莫非你要每天候在这里保护他们?」
辛钘给他说得呆在当场,回心想想也是道理,但一时亦想不出对策来。
李隆基道:「倘若有人到王府通风报讯,或是有差役赶来干与,就更加麻烦了。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先行护送他们离开这里,免得难为了这些老人家。」
辛钘头道:「老哥这话极对,事不宜迟,咱们先离开这里再算。」
当即一面通知各人离开,一面为他们收拾散乱在地的东西,三人携老扶弱走出城门,距离长安数里处,李隆基问道:「不知老丈如何称呼?住在什么地方?」
那老者道:「老夫姓丁,人人都叫我老丁,住在城西荳水井。」
李隆基取出一绽金子,交与那贩卖石子的老者,说道:「为了安全起见,看来暂时不能再摆卖了,这里有些银两,大家先行分了,也可挨磨一段日子,打后再作打算好了。」
老丁本想不愿收取他的银子,但回头一看,见众人个个愁颜不展,只好腼颜接受,感激道:「老夫实在……实在不知如何感谢公子,唯愿公子福寿绵绵,日后早登科甲,荫子封妻。」
李隆基道:「丁大叔言重了,过得几天,我会再去探望大叔。」
老个长长一揖:「老夫在此为大家多谢两位公子爷。请两位公子留下名讳,好让老夫为两位祝祷祈愿,以报厚恩。」
辛钘双手乱挥,说道:「丁大叔不用客气了,咱们这样做,只是看不过那些恃势凌人的家伙,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有事办,要先走一步,过几天再拜会丁大叔。」
李隆基道:「丁大叔,记住我的说话,暂时不要再摆卖。」
老丁知道二人不想说出名字,亦不便再问,拄着拐杖躬身道:「公子的好意老夫明白,两位公子爷既然有事在身,老夫也不敢阻搁,便此别过。」
三人走出数丈,辛钘说道:「武三思可能会另派人追来,咱们在后暗暗护送他们好吗?」
李隆基头同意,说道:「这样也好,但刚才为何不和他们一起同行?」
辛钘笑道:「你适才没看见吗?那个丁大叔不住问长问短,又这般客气,教我浑身好不自在。」
说着三人随即踅回,在后暗暗跟随。
筠儿瞧着他微微笑道:「你二人施恩不望报,连姓名也不愿留下,常人道:「为善者天报以福,为非者天报以殃。」
我相信好人自有天报。」
辛钘笑道:「上天如有福报,也不会少了我的筠儿,老哥你说是吗?」
李隆基头一笑:「这个当然,老弟你的福气可不小,身边有个如此福惠双全的俏丫头,连我也感到妒忌呢。」
筠儿脸上一红,不由娇嗔起来:「人家不和你们说了!」
辛钘说道:「我与老哥认识已有一段日子,还不知你成家没有?」
李隆基微笑头:「我已娶有一妻一妾,生了一子一女,老弟你也得加把劲儿,早把紫琼姑娘娶过门吧。」
辛钘笑道:「这个当然,咱们哥儿俩就比一比劲力,看谁的孩子多。」
三人说说笑笑,蹑着老丁等人走了一段路程,看见武三思并没有派人追来,相信已经安全,方往来路踅回。
筠儿低声问辛钘:「你不是说要买东西送给紫琼姑娘吗?」
辛钘把所有银两买了那枚石子,怀里已空空如也,只好微微一笑:「刚才已经买了,妳没看见吗?」
筠儿听了已明白他的意思,再没有问下去。
三人回到杨府已是辰未巳初,刚好过了辛钘练功的时间,他一回来便直奔玲珑轩,看见紫琼连忙道:「对不起,今早入城买东西,回来迟了。」
紫琼含笑说道:「你迟到该和彤霞说才是,无须对我说。」
辛钘搔了搔头,从怀里掏出那枚石子,说道:「我有东西送给妳。」
说着牵起她的玉手,把石子放在她掌心。
紫琼凝望着手上的石子,问道:「这就是你今早要买的东西?」
辛钘头道:「今天是咱们刚好认识一年的日子,只可惜我囊空如洗,穷得要命,无法送给妳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能给妳这个。」
紫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