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雷公的命,却也震住了全场。
※※※
格哄都停顿了下来。
人人望定那一根手指。
手指已收了同去。
人人只好望走了车帘。
车帘的布很厚,还绣着凤翔麒麟,谁都着不透帘后的事物。
※※※
雷山衣衫尽湿,也不知是河水,还是汗水?
他大吼一声,腾身挥拳,直攻向车篷,
雷山身形庞大,这般力攻,直连马车都会被他压碎。
可是马车并没有碎。
他自己却碎了。
他的鼻骨碎了,打横飞出丈外,叭地落在水里,水面立却冒出了血红,他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帘里又伸出了一只手指。
这同是拇指。
一个翘着美丽弧型的拇指,好像正在夸奖着什么人的战绩一般。
※※※
执龙行大刀的雷劈、挥银鞭的雷鸣,还有铜像一般的巨人雷重,忽然都觉喉头苦涩,全身都冷得发抖。
——初冬的天气,教人意寒,明年春夏尚远。
欧阳意意、朱如是,祥哥儿看着他们,神色就像看到三个坟墓一般。终于,还是雷重先行厉声大呼道:“你不是苏梦枕:你是”
那马车陡然动了。
利小吉已跃下马车。马车自行飞滑,撞向雷重。
雷重狂吼一声,什么都豁了出去,抡斧迎上,一斧把马革劈开两:
马车轰然应声而倒,落人河中。
车里无人,只不过有一根断牙。
雷重猛抬头,就发现了一件事:
他剩下的两名兄弟,雷鸣和雷劈,都仰身倒在水里,咽喉都多了一个血,清清河水灌了进去,又化成血水涌了出来。
一个锦衣人,飘然站在他们的身上。这次,他伸出了两只手指。
一左一右。
都是尾指。
白皙、修长十文气的手指。
不沾一滴血的手指。雷重狂嚎,抡斧,自中拘折,反手将双斧砍入自己左右大阳穴里。
“白愁飞……六分半堂和雷家的人……一定会跟你算……算这血海深仇:”
※※※
锦衣人看着他的死,好像很惋惜的样子,然后以非常同情的口吻说:“把他们抬回去,厚葬他们。”朱如是应道:“是。”
“难得他们能为雷损这般忠心劾命,”锦衣人白愁飞很有些感叹似的道:“忠心的人应该得到厚殓。”
利小吉却忍不住问:“白副楼主,怎么车里的会是你?”
白愁飞淡淡地反问:“怎么不会是我?”利小吉一时为之语塞。
“想杀苏楼主?”白愁飞泠哼着,伸出双手,一只一只手指的看了过去:“得要先杀了我。”
于是,自从这一天开始,“要杀苏梦枕,先诛白愁飞”的风声,便传得满城皆知,不久以后,连江湖黑白道上,也传得沸拂汤汤。
“欲杀苏,必杀白。”
“白死苏难活。”
※※※
然而这一战,却有两个人,在相当的距离、决没有人会发觉的地方观战。
这两个人,一个便是当今独特六分半堂大局的狄飞惊。
另一个是会经背叛过六分半堂的林哥哥。
狄飞惊负手,垂头,似是在俯视风景。
林哥哥就站在他的背后。
他与叛徒林哥哥独处,难道不怕他又变生异心,再图刺杀?
狄飞惊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哥哥也不知道。
他在等。
他等狄飞惊问他话。
他知道狄飞惊一定会有话问他的。
狄飞惊果然问他:
※※※
“是你提供情报,告诉“雷门五大天王”,苏梦枕必经小戒桥?”
“是。”
“即是为什么你要他们这样做?
“雷门五天王老远的打从江南赶来,为的是要替雷总堂主报仇,他见我们迟迟不发动攻击,早生不满之心,不如,就让他们自己试试,能成、当然好,败亦无妨。
“你呢?”
“我?”
“你对六分半堂一直末采取反攻行动,有何看法”
“我不敢说明了狄大堂主您的策略,但至少我可以相信,大堂主必自有打算,而且,现在还不算是时机成熟,要是妄自牺牲,打草惊蛇,看来,这种徒劳无功的事,人堂主是决不为的。”
“可是因为你所提供的密报,田雷门五天王”全死在小戒桥,你不怕江南霹雳堂雷门的人惩罚你么?”
“我是六分半堂的人,要罚,该由六分半堂罚我,我甘心受刑,没二话说。其实古来征战几人回?我已跟他们说过,贸然刺杀苏梦枕,只是讨死而已,他们就是不相信,这恕不得我。”
“不是恕不得你,而是人都死了,要怨也有所不能。”
“要做事就不能怕人怨,这是当年总堂主常常督导的。”
“你已非当年吴下阿蒙,金风细雨楼应要对你刮目相看。”
“全仗大堂主成全,我才能活到今天,我再不痛改前非,就是辜负大堂主对我活命之恩,当年总堂主对我的厚爱。”
“这些都是废话。你本是人材,胡混过活,只是虚度光阴。人可以对不起别人,但不可以对不起自己。你尽做些自毁的事,那就算是白活了这一趟。”
“是。”
“你可知道“雷家五大天王”因何失败身死?”
“他们太过意气用事,欠缺周详考虑。轻敌足以致命。他们低估了苏梦枕,而且还少算了个白愁飞。另外,雷总堂主的口梅毒口计划,也有…………”
“你荆旱无妨。”
“我在这三个月来遍查资料宗卷,雷总堂主所设计的田梅毒行动”,暗杀部署跟当日沈虎禅在松林溪小月桥暗杀“杀手王”省无名,说来非常相近。”
“哦?”
“省无名是“海眼帮”辈分最高的宿耆,沈虎禅在十五岁时就下战书,难得省无名却不轻敌,严加防范。有口他带同七十余名护卫